她孤独的时候和它一起在公园里撒丫子狂奔,她失恋了喝醉了受伤了它总会舔舔南希的脸颊,它轻轻的呜咽,汪汪叫。它在说:‘别哭了,好不好?’

‘我也好难过。’

‘我们出去欺负隔壁家的泰迪好不好?它总是冲着路人乱叫,上次还吓到路过的我们。’

‘南希……’

‘南希……’

她无端被环球小姐勾起了回忆,她好像总是在忙自己的事,它总是自己在玩。工作不在家的时候,她在外头收集素材的时候,她在聚会的时候,她在家关在书房赶稿的时候,煤球一直是自己在玩。

那天也是,它挠了挠书房的门,咬着没有套上的狗链,等了一会儿书房没有任何反应,于是选择自己出去溜自己。

如果能再多给它点关注就好了,她一定是自己带它出去玩。

她抹去眼角的泪,装作若无其事,起身向服务员要了瓶红酒。她坐下来闷头喝酒,不说话,看着表演换成另一个,她只是和着眼泪闷头喝。

米克穿着考究的黑色绒面西装,用那双被时光打磨的极其睿智的眼睛观察,得出结论:“我猜,她被环球小姐勾出故事了。”

弗雷德看了看阙一,又看着一人喝酒的南希,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米克双手抱胸,继续说,“你别忘了,我可是个导演,而电影是来源于生活。”

南希沮丧的笑了,酒杯举向米克表示敬意。

她开口说:“我是个漫画家,知名漫画家leo就是我,有部被搬上影屏的故事,您还拍过真人。可惜那时候是在美国的姐姐跟您见的面,签订的合作。这条路不好走可是我也走过来了,当然,在成名和追逐未来这条路上身为前辈的你们一定有过更深的体验。”她继续倒酒,满满一杯,她叹息一声,“有一次我睡在大街上的长椅上,跟拾荒者一起捡破烂,我试图找回继续画下去的勇气,谩骂和误解我都熬过去了,可是我的伙伴却死了。”

阙一转动戒指,拿着被咖啡问:“谁?”

“煤球,我最忠诚的伙伴,一直威风凛凛的中华田园犬。”

“真遗憾。”米克说。

“好笑的是,它是被人抓走吃掉了。”

莱娜捂嘴,不敢置信:“天哪。”

南希说完这句话,哽咽住,灌了满满一大口红酒,像水一样灌下去的后果是她开始有了后劲的醉意,眼泪再也不受吞咽的控制流下脸颊。众人原本以为那只狗是寿终正寝,现在看来,里面的故事更加难过。弗雷德想,他大概是知道她无意间流露出的沮丧是为什么,她总是爱躺在野花草坡是为什么了。

她在自责,或许她还有无处宣泄的愤怒。

“它是被吃掉的……他们怎么可以……”

南希埋下了头,眼影防水但沾染泪光泛起晶莹的光泽。

弗雷德和米克还有莱娜悄悄离开,这样的话题她需要单独的空间用来宣泄。阙一放下咖啡,比她更快的拿起她打算喝第三瓶的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