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内心里已有一番计较,但毕竟死者为大,许烨之也不想横生枝节,直接开口道:“去二门上找符管事,让他派两个小厮去抬口棺材,然后去顺天府知会一声有个丫鬟自杀了,再派两个小厮进来,将喜儿的尸体用白布裹了抬出去,最后去通知一下喜儿的亲眷,让他们来接人,平儿你去账房那里支一百两银子,算是给喜儿亲眷的补偿罢。至于余下的人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不要到处嚼舌根,否则要是有什么闲话传进我耳朵里,自不会有你们什么好果子吃。”

“奴婢不敢。”

“奴婢不敢。”

许烨之一通安排下来,终于将众人的恐惧和不安压了下来,纷纷领命下去做事了。而许烨之也转身回了上房,那里,还有需要他安慰的人。

事实上,王熙凤不是个没经过事儿的人,纵然喜儿死的突然,她有些微的不适,但缓和了这么久,也早已将这事消化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她不明白的是,喜儿怎么就死了?

王熙凤慢慢回忆着这两日的事情,想着喜儿是否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但无论她怎么想,也想不出喜儿有哪里不对劲。唯一不对劲的,似乎也只是昨晚留她给许烨之端茶递水了。

王熙凤不禁蹙起了眉。

许烨之从外边轻轻的推开门,看到的就是王熙凤坐在圆凳上,一手托腮蹙眉沉思的模样。端的是似喜非喜含情目,似蹙非蹙隽烟眉,犹衬的她粉面含春威不露。

看着王熙凤一副沉思的样子,许烨之知道她在想喜儿的事。他关上门,来到王熙凤身旁坐定。

“还在想喜儿的事?”许烨之偏头看着王熙凤如玉的侧颜,圆润的耳垂儿,忍着抚摸一番的冲动问道。

“嗯,喜儿怎么说也是跟在我身边四五年的老人儿了,这说去就去了,我这心里也不落忍。只是不知她有什么事想不通就要寻死。”

“仔细想多了伤神,总归你并没有亏待她。她想寻死,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好了,这件事情就此过去罢,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好好吃饭,安心养胎。”说完,许烨之牵起王熙凤的手,拉着她往偏厅去,那里,早已摆好了早膳。

都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喜儿的事情最终还是传到了王熙凤的耳朵里。

喜儿死后第八日,也就是头七之后,平儿想要对王熙凤说喜儿上吊的缘由,但又有些欲言又止。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是府里有几个丫鬟仆妇已经传开了,要再不跟王熙凤说,到时候怕她更发火。

虽然王熙凤最近的工作重心都转移到了养胎上,但毕竟是多年的主仆,平儿的反常王熙凤一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陪嫁过来的丫鬟就剩了平儿一个,王熙凤不愿意逼迫她罢了。而且平儿也不是个拎不清的,所以王熙凤并不担心平儿敢做出什么有损她利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