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困死在武当山里,把鹤困死在放鹤台上,不过都是白费功夫而已。那些人应该早已自知再不能握在手里,否则这般惊惧多疑又是为何?
虽说听不大清,可在一来一往里萧疏寒刚刚开口,他便捕捉到了那把声音。
“他既是孽障,”萧疏寒依旧清冷疏离,若云外真仙,“自然听凭圣上处置。”
蔡居诚弓下腰,他觉得更冷了,手脚仿佛都不再长在他的身上,若是他还能控制,他必定要夺门而去。自己口中似乎有阵涎水翻涌而出,他往里吞了一下却毫无作用,他只好阖着牙稍作阻挡,没料想嘴里竟泛起一阵腥甜。
他原来是吐血了,他能感觉到那口血渗透过他的牙关滴在地上,如若关了他两月的那间牢房连绵不断的水珠声声。真是好笑,明明这般寒冷,自己的血却仍然温得很。
“是生是死,本就与我武当再无关系。”
萧疏寒说。
他终于支撑不住,将那口鲜血喷了出来。
蔡居诚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身边温暖如春,裹着他全身,让他从头到脚都舒爽了起来。
怕是已经死了,他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他在放鹤台上硬撑了几日,大约已经被冻得硬如钢铁,怕是给他收尸的人一动他的手指就能掰掉两根。
若是知道这黄泉乡这般暖和舒适,他早就来探探了,床也舒服,被也舒服,不知比他露宿的破庙草堂好个多少。
他舒服地往里头拱拱,那边的被子却突然间动了起来,把透了一点点风的被角给他掖好。
莫非他这般的人死后还有人暖床吗。蔡居诚想一想就觉得好笑,但那身子又的的确确温热得很,不禁让人觉得是什么其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