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便走吧。

只是这一生大约都再回不来了。

蔡居诚在这个日子里被永远地带出了他住了四个多月的小室,他重新走过那条长而黑的窄道,从前全都是暗淡黑幕,现如今他竟然能看到了一些尽头的光。

武当养他这么多年,他便要一走了之,再没得回头了。

真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他心中却也生不出什么悲哀来,只觉得身如浮萍,命若蒲草,死不了,也扎不了根,只不过是随风飘摇罢了。

他被扶着带上了马车,膝盖上被放了一堆配好的药。邱居新在外头和郑居和说话,声音时断时续,一直过了好些时候,蔡居诚都要昏昏欲睡,他才翻身上马,呼喝一声便驾着车往前去了。

此去经年,应是别日容易,再见时难了。

他掀开门帘,想要再看看武当山光春景,刚刚拉开一半便被邱居新看见了,“师兄小心着凉。”他说了一句,声音随风到了他耳畔。

现如今车速不快,蔡居诚闭上眼睛,深深地嗅了一下那阵春草嫩绿色的清香,“你送我到何处?”他问。

“师兄去哪便送到哪。”

“然后呢。”

“然后一直跟师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