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逃亡,他们走得也不快不慢,倒是有些悠闲的意思在。

郑居和在武当传书过来,与他们暂且一说进日近况。那日他们两个寻了片空地途中停车休整,蔡居诚听见信鹰盘旋便想伸手去接,没想到那鹰倒会认人,一个猛子下来,偏偏要停在邱居新肩膀上。

蔡居诚放下手,转向另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邱居新却早就摸透了他的脾气,忙揪着信鹰的脚爪把它往蔡居诚肩膀上赶,还好似它通人言般,与他说了句“你去师兄那。”

那鹰一头雾水,扇扇翅膀便落到了蔡居诚前头,还讨好地用喙蹭了蹭他的手背。蔡居诚面色不改,摸索着取了它脚上的东西,然后便突然挥着手一起身,嘴里吹了一声尖锐的呼哨,把鹰吓得扑腾着便飞走了。

“没长眼睛!”他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哪一个。

他们两个离开武当也差不多有一个月之久了,这些时候之间倒相处得还行。蔡居诚本以为他要是与邱居新单独这般游历他偏要掐死自己或者掐死邱居新不可。但邱居新真的是贴心无比,从不犯错,倒没给他任何这样的机会。

或许是换了地方,而今他在这广阔天地之间,想去哪想干什么都信手拈来,在小室里的那种痛苦绝望竟然也冲淡了许多,连带着邱居新都没那么惹人厌恶了。

他那个时候是真的觉得自己活不成了的,任凭是谁,骤然间发现自己全身心扔进去的爱意竟一触即碎,皆是虚妄,也要受不了。蔡居诚自认心如磐石,可当时也撑不下去。

只要一想起那个待他千般好万般妙的小哑巴竟然是邱居新,他便觉得喉头腥甜,五脏六腑都滚了起来。邱居新真的是玩得一手好计谋,他每每回忆起那些甜蜜的日子,都好像随蜂蜜喝了两斤砒霜,毒得他哭都哭不出来。

没想到邱居新现在只剩下两人了还是待他这般好,蔡居诚比起小室里更是想不明白。若是以前还能说在师门下不敢任意妄为,现在却又是怎么回事?大戏演完散场,迷雾拨开见日,怎么就偏偏邱居新一个人执迷不悟,都这样还没让他暴露出自己的内心来,也算他能忍能让了。

后来他才知道,邱居新哪来的这么多弯弯绕,自己这般那般猜测真是高估了那个玩意。可要是让蔡居诚承认他做的这些都不为折辱为其他,蔡居诚也是十万分个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