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个女孩子是谁?为何那样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宫野一个激灵,快要惊醒一般,姐姐!
画面再转,那个小女孩像是长大了很多,大概快十岁的样子,对着一个健壮看似凶狠的男人说到:“我们才那么点,这些什么药物学理论,我们怎么看得懂。”
“可你妹妹看得很开心啊。”
小女孩回头,看见一个比她更小一点的女孩子,茶褐色的齐肩小短发,但并不柔顺,像是天然卷,显得有些凌乱地顶在头上,蜷缩在窗台上,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让她们跟我过来。”有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们,但宫野志保也像是看不清他的装扮,只觉得轮椅上是一团麻黑。
随后,她们便被带到了一个实验室,有很多人都身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凝神注视着自己手上的仪器,没有任何特别的神情,也没人注意她们。卷发女孩忽然很开心的样子,东张西望,又忽然逃开几个黑西装男人的牵制,穿梭在各个实验台,像是入了魔,目不转睛地盯着实验员的动作。
直到走到一个桌前,看到桌上四散放着几页纸,她踮起脚尖,稚嫩的小手扒拉着桌沿,对着纸上的字,看了半晌,然后淡淡地开了口,稚嫩的童声传来,却是与年纪完全不符的口气:“不对,这一条公式不该怎么写!应该是……”
不少实验员忽然就如震惊一般,一瞬间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时间仿佛此刻暂停,空气里凝聚了一阵不同寻常的寂静。卷发女孩这才抬眼看了看四周,眼神里不曾有任何年纪该有的天真感,反是迷惑好奇,以及不容置疑的倔强。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她不认识的地方,周围都是她不认识的人,但她似乎并不害怕,回眼搜寻四周,看到了一个弱小的熟悉的女孩子,她才露出笑颜,微微的,并不甚欣喜。可是此刻宫野志保却看清了另一个女孩的神色,她皱了皱眉,眼神里油然升起的是惊惧和担忧。
“哈哈哈哈哈,很好很好,不愧是那个疯狂科学家的女儿!”
一个猛烈而狂妄的笑声打破了沉静,声音来源于轮椅上的男人,宫野依然看不清男人的模样,只听得见他的声音。
“好好重点培养。”听到他身旁连声说是的回复,旋即又瞥了眼站在角落,一头银色短发表情冷酷的少年,“孩子,记住这两个女孩,以后宫野厚司家的女儿归你管了,嗯,那个小一点的,送她去美国。”
时光飞速,不知辗转多少个春秋,女孩长大了,依然是茶褐色的齐肩卷发,身披米白色的长款大衣,孤身站在机场的某一边,迎面走来一个男人,一袭黑色风衣,银色长发随着步伐震动飞扬,未至眼前,便出生,却毫无废话,
“记住,我叫g,以后……你属于我!”
随即转了转脚踝,便又转身往前走,女孩只得跟上他的步伐,又过来两三个黑西装的魁梧男人替她拿了行李。前脚叫g的男人又突然回了头,咬着重要冷冷说,
“也请你记住,从此以后,你的代号,sherry!”
啊——
宫野志保一下子坐直了身,双手贴在床上,撑于身体两侧,不停地喘着粗气,稍顷,才觉得略微平复了些,她抬起一只手,手臂撑到了额头上,一碰搭才感觉湿湿黏黏的,双手掌心贴脸,又摊开于眼前,不知是冷汗还是泪,总之手上不是水珠便是水划开的痕迹。
抽了一张面纸,抹了一脸,她究竟发生什么了?她都不记得,可是她明明还记得在香樟树下,许墨说“把手给我”,明明还记得她回答了“好”,而现在呢?她已然身在下榻酒店的床上。
镇定了一会,宫野想起刚刚如同电影一般的一切,都是梦吗?梦里的那间房间,梦里的男人和女人,是自己的家和自己的父母吗?
一直以来,她对家和父母的认知都很浅薄,她只知道她的父母亲都是组织的药物学家,父亲宫野厚司有着疯狂科学家的名号,而母亲则被人称之为“hell angel”,可是这些她都不曾有过印象,据说是在她出生后不久他们就意外身亡了,然而现在回想梦里的那一幕……他们的样子都让人觉得好像是提前被预告了死亡一般的错落和决然……
还有小时候的姐姐……原来自己是这样被选中的吗?她忽然想起梦里姐姐的神情,那个蹙眉,稳稳地扎在了自己的心上,她忽然有了一个疑惑,姐姐真的是不够天赋所以才混至今日尴尬的境地吗?而她自己呢?
自己小时候的表现欲,现在看来,真是可笑至极,不似天真却更似天真,一点一滴,自己把自己推进了牢笼。是这样吗?十多年来,她从未忆起过幼时的一切,即使和自家亲姐也因为联系甚少,而少有值得回味的回忆。而今晚……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