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雪落在伞上,有时候是轻轻的噼啪,有时候是沉闷的咚声,好像隔开了外界的风雪声与一切嘈杂,自成了一方世界。

风无涯虽然根本没有看见经过,但是毫不犹疑地说,我知道,肯定不是师兄你做的。

最后两个人一起哄了谷师妹很久,根据谷师妹断断续续抽抽噎噎的叙述和“尸体”上沾着的毛发,两个人抽丝剥茧,找到了凶手:一只胆子奇大的狐狸。那只狐狸是在第二天被守株待狐的,它一爪子搅乱桌面上的东西,还叼起一只草兔子开始用爪子拨弄。

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后,齐无悔气得要把那畜生剥皮做围脖,高亚男半点也不怕地拦着,说大师兄你跟畜生较什么劲儿,谷潇潇也喜它可爱伶俐,趁机偷偷放走了。就连风无涯都投敌,只劝齐无悔莫跟一只傻狐狸计较。风无涯后来为了解除冷战状态,不得已折了数十只千奇百怪的草狐狸送给齐无悔让他消气。

好像也就是前几日的事,桩桩件件历历在目,其实倏忽间人事已变,也没有谁能够再回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要操心的事情一捞一大把,眼前的路越看越难辨认,每个人好像也都藏着些什么,谁都不容易。风无涯的腿此时猛然又一抽,他手中抓着的草蚱蜢轻易变了形。还好是一阵一阵的,也勉强能忍过去吧,风无涯擦干净脸上出的冷汗,苦中作乐地想。

齐无悔进来,风无涯正好编完蚱蜢的最后一条腿,齐无悔纳闷道:“这是什么?蜈蚣?还是切半了的那种。”

风无涯决定还是不要说自己原来想做个什么了。他把不成功的成品收进袖子里,似乎有些紧张地把手放在膝上道:“师兄,今晚便在此处歇息吗?”

齐无悔挨着他坐下:“对,这附近有溪,取水方便,地势也比较高,不会积水。”

风无涯悄悄摸了摸齐无悔的衣袖,感觉到轻微的潮湿,暗自叹了口气,面上不显,只道:“还好这辆马车东西备得齐全,上头还有油布挡着,今晚我们也可在车厢内凑合一晚,不用担心要吹风淋雨。”

虽然地方小,但挤一挤勉强也睡得下,齐无悔自然没什么不满意:“雨下够了,希望明日是个好天气。”

雨丝落在车顶的油布蓬上,敲出不大不小的声音,好听谈不上,却也让人安心。

“会是个好天气的。”风无涯笃定地说。

“哦?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还学会了夜观天象?”

风无涯一本正经道:“既然师兄希望明日是个好天气,它怎么敢不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