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润玉来了,他也毫不惊讶,施施然起身,懒洋洋抱拳行了个礼:“不知夜神大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不必作态了。”润玉打断了他,“一路进来不需通报亦无人拦阻,阁下分明早知道我会到府上叨扰。”
彦佑闻言一挑眉便收了架势,随手捋捋自己起了皱的衣袖,悠哉道:“大殿不欲绕圈子倒正好,却不知大殿是发现了什么?”
润玉翻手自袖中抽出一卷画轴,甩手丢给了彦佑。见彦佑本能接住,润玉微微仰高了头:“这是我在省经阁发现的。”
彦佑握着卷轴眯了眯眼,展开了那副画卷。
画上是一位清丽的红衣女子,青丝高绾,衣带当风,回眸浅笑间自成一段风流。而在画卷上首,还有两行题词。
“忽堕鲛珠红簌簌,邂逅今朝不相离。”润玉念出画上题词,“你让锦觅来与我提的名字,想必与这画上人脱不了干系。”
见彦佑望着画卷沉默不语,润玉又继续说了下去:“画上女子手腕的饰品,虽然画上的有些看不清楚,但我也有些头绪。”
润玉打开乾坤袋,从中拈出一颗红色珠子,正是旭凤涅槃遇袭那夜,那偷袭者用来攻击他的灵宝。
“无论是色泽还是形状,这颗珠子都与画上别无二致,若我未猜错,它便出自这画上女子手腕上的串饰。我既然知道这珠子是何物,这手串的真身,自然也不难猜。”
润玉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开始不稳的声线:“……缀为凝冰魄,嵌为灵火珠。这是天界至重宝物,我万余年生涯里,也一直以为全天界只有一串,便是昔年父帝大婚时,送给天后荼姚的定情信物。”
所以他当初被灵火珠打伤时,还曾一度以为那刺客是天后派来的,目标也是自己。直到后来刺客却跑去攻击了旭凤,他又发现天后腕上灵火珠并未缺失,这才起了“灵火珠也许不止一串”的疑心。
“画中女子腕佩原主为父帝的至宝灵火珠,而落款的‘北辰君’,又是父帝早已弃置不用的别名……”润玉目光灼灼,与抬头看向他的彦佑对上了视线,“开门见山如何,彦佑君。”
“这画上女子究竟是谁,而你又想让我知道什么?”
他们沉默对视了半晌,彦佑叹了口气,收起了画卷,走近了润玉,将画轴递还给他。
“我带你去个地方。”
彦佑口中所说之处,是凡界的洞庭湖。
踏上湖边浅滩的那一刻起,润玉便觉一阵心悸,而这种异样的感受,随着他向湖边走去的步伐,在一点一点地加重。
彦佑没有留意到他的异样,只是带着一丝怅然眺望着水面道:“你想要的答案,都在这洞庭湖下了。”
说着他看了润玉一眼:“你不记得这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