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叩拜领命,称定会给父帝一个永世难忘的寿宴。

寿典的筹备时间一月有余,期间旭凤数次登门璇玑宫欲求见润玉,均遭拒于门外。又曾尝试递入书信请求润玉务必拆看,也尽皆石沉大海不见回音。

寿典前夜,旭凤托宫人交给润玉的最后一封信,什么都没有写。

润玉用指尖拈着那张空白素笺,眼底无波无澜。

他知道旭凤的意思。战神的决心无需言亦无可言,正如他先前写来却没有得到任何回音的那些信,润玉其实一封封地都看过,甚至每一个字都没有忘记。

但无论是那些苦口婆心的字句,还是今夜的无字白笺,都不会动摇润玉的决意。正如即使再怎么爱重润玉,旭凤也终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侍立在侧的邝露见他将那张白笺折好,便走上前来将它接到手中,准备拿去和之前的书信一同存留起来。临要退去之前,却听润玉在她身后唤她。

“邝露,之前吩咐你准备的东西,可已万无一失了?”

邝露闻言停步,转身自袖中取出一把短剑,双手捧着奉于润玉面前:“已经准备妥当了,殿下。”

润玉伸手将它接过。这把剑极轻且薄,通体赤金色,没有剑鞘,刃部以鲛绡缠裹,封起了它的刃锋与全部灵力。润玉将它握在手中垂眸看着,再一翻手,短剑便如性有灵般隐没不见了。

邝露的神色间却没有惊讶,而是担忧更甚。她咬着下唇忍了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殿下,您真的要……”

她的后半句话并没有说出口,但润玉自然能听懂。他看向邝露,声音淡淡:“……我曾以为,只有你不会这么问。”

“邝露不敢!”邝露着了急,连忙否认,“只是……只是火神殿下他……”

润玉看着她泫然欲泣的神色,又去看她手中的那张白笺。

“我与他现下的局面,兴许早就注定了。”润玉轻声道,抬头看见邝露的神色愈发难过,抬手像是想去摸摸她的头发,但手伸到一半,终究还是放下了。

“一直以来多谢你了,邝露。”润玉的声音柔软而诚恳,“这些年我未曾好好待你,你却始终不离不弃,润玉感怀于心。”

邝露闻言,刚抬头想要说自己从来心甘情愿,可待撞上润玉眼底的温柔神色时,却忽觉一股浓烈酸楚涌上心间,一双明眸间顷刻便涌上了泪意,下一瞬却被她的低头行礼掩盖。

“邝露追随殿下九死不悔,惟愿殿下明日旗开得胜,今后万事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