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英前来寻他,正巧看到本来受困的沈剑心自行脱出,雪白的发丝染了鲜红,他将剑树在身侧,落剑犹如浮光掠影,在脚下形成一个剑气圈,正是纯阳一脉的生太极。他抬头见是叶英,顿时一怔,又随意撩了袍摆坐到地上。
沈剑心唇角带血,明显是受了内伤。见了叶英却仍是一脸没心没肺的笑:“抱歉啊,叶庄主……衣服给你弄脏了。”
他心绪难得有这般的大起大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便径自走上前去,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他身量颀长,比沈剑心高出两寸多。不像搀着人,倒像提着走。叶英便蹲下身来,将人往自己身上一背,也不管他怎么在后面闹腾。
“我要折寿了。”他受伤不轻,仍在聒噪,“要是叫叶庄主的仰慕者们瞧了,沈某定是活不过今天了。”
见叶英不答他,沈剑心便慢慢安静下来,他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能到现在还保持清醒,全靠一口气撑着。在叶英肩膀上趴了一会儿,冗自念叨:“虽说叶庄主穿什么都好看,可我这身着实是糟蹋人了,真是罪过。”
叶英侧头看了看背上的人,轻轻往上又背紧了些,继续往前走。
沈剑心像是有些迷糊了,靠在他的肩膀上,半闭着眼睛,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又不说话……你以前也是这样……”
叶英忽然有种错觉,他觉得自己似乎不是第一次走在这样一条路上。在更早的某个时间点,他也曾背着某个人走过这样一段路。
沈剑心额前的碎发轻轻搔着他的脸,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腥与硝石燃烧后的味道,闻上去有些刺鼻,又如此真实,真实到将他不知流转至何方的思绪悄无声息地拉了回来。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谁能极之?
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明明暗暗,惟时何为?
阴阳三合,何本何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