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不是什么阿权,别拿那个十年前的旧称呼来喊他了。

像别人一样只管畏惧他,只管躲他躲得远远的,只管叫他赤牙,不好吗。

这已经是他第二个在夜晚的街道上独自彷徨游离的夜晚,他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一般游荡了两个晚上,却一无所获。不知道此刻呆在家中的学姐,现在又在做什么呢?是枕着这雨声安眠吗,还是在熬夜学习,还是在和心上人互相发着信息?哪怕是一瞬间的念头也好,有没有担心过他?但如果现在回去的话一定又会被说教吧,那双喋喋不休的嘴唇,如果能闭上就好了。只有在学姐安静的时候,那双闭上了的嘴唇如同美极了的水蛭的环节,仅仅是注视着,就会感到平静。

但在这平静之中,又生出一种异样的渴望。

真可惜啊,她的心上人不是你。你那未来的恋情的未来黯淡无光,大概只能无疾而终吧。

赤牙暴躁地一脚踢飞脚边的啤酒罐,不知道撞到了哪个醉汉,那醉汉一把上来揪着他的领子,飞溅着唾沫的嘴里还带着恶心到令人昏头的酒臭。

“你小子,是不想活了么!”

“哈?”他微微抬头仰视,眼睛里写满了不耐烦。真倒霉啊,这种狗屎天气里还踩到狗屎。

“喂!!!你他妈的什么态度!!”醉汉说着就将拳头抡向他,却被他一下紧紧的抓住,将那拳头从眼前移开,他嘴角上挑露出笑容,原本的不屑与轻蔑没有减少半分,更是挑衅一般的一字一句说道:

“刚好老子心情不好,你要打架,我就奉陪。”

凌晨三点,他带着手臂上还涓涓流着血的伤口与被淋湿的一身回了家,皱巴巴的衬衫黏在他的身上,他简直像一条狼狈的流浪狗。

“切,没想到这畜生玩意还带了刀,可恶...不过带了刀也就那样,可真菜啊。”

他一边小声咒骂着一边打开了灯,只看见等着他的学姐已经睡在了对着门口的餐桌上。柔软的长发自腰间滑落,有气无力的垂在空气中,连带着他的心也一并柔软了起来,之前所有的怨恨嫉妒被抛掷脑后。他不愿发出任何声音,脱了鞋赤脚走到学姐的面前,月牙般的眼形,浓密的仿佛半睁着眼眸一般的睫毛,如同落入凡间的熟睡了的天使,那纯白的睡裙,却也化作心上的一道伤疤,他别开了眼,不能靠近,无法触碰,微妙的距离感横隔在这不过数寸的狭小空间里,无情而无声的嘲笑着他的痴心妄想。

不想惊动,但放在这里任她这么睡下去也不是事,偏执而倔强的性格刻在了她的骨子上,又这么随意妄为地表现在她每一个举措之中。他只好先从房间里拿出了毛毯,像是对待最珍贵最易碎的宝石一般披在了她的身上,可谁知那指节还是颤动了一下,她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般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