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金光善难得没有出去鬼混,而是在家里陪孩子读书,金夫人在一旁添茶倒水,一家人倒也算得上其乐融融。这个时候,撞上来的孟诗母子,就格外地惹人厌烦。
对于女人,金光善玩过了就抛之脑后,从不在乎她们后来活成什么样子,私生子不知多少,也从不关心。因此只吩咐仆人随意打发了便是。但是被金夫人听到了,怒火升腾,一双美目,恶狠狠地瞪着金光善,恨得想拿剑捅死他。金光善一向惧内,眼见金夫人如此,便知此事轻易了结不了。便乖觉地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处理这件事,一定会让夫人满意。
金光善去处理事情了,金夫人不放心,随后也起身跟了过去。只留下小小的金子轩,盯着纸上的墨迹发呆。虽然金夫人特意嘱咐了下人门生,不教任何污言秽语传到儿子的耳中,但金陵台这么大,无意之中,他总是能听到只言片语的。他年纪虽小,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孟诗凭借金光善留下的一个不值钱的珠串,好不容易上了金陵台,却连正殿的大门也进不去。只被允许在殿外等候。顶着各色打量的目光,孟诗只得抱紧了怀中的孟瑶,好似这般,便凭空多了几分信心。她心想,金宗主,就算不认她,但儿子总是会认的。
但是等到的是面色漆黑,怒气高涨的金光善。原本见到心上人的激动喜悦瞬间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害怕与惶恐。她毕竟是一个普通人,而对方是大仙门的家主。抛开她对他所有的美化,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比蝼蚁还不如。
金光善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只一味斥责带她上金陵台的门生。“金陵台是什么地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上来的,你们是怎么看门的……”
那门生敢怒而不敢言,毕竟金光善之风流,无人不知,他只是怕万一来的这一个,他们宗主还留有几分情谊的话,他们阻拦了,回头得吃挂落。谁知这一个明明带着孩子,却是半点不得宗主喜欢的。他不敢对宗主表示半分不敬,只拿怨毒的眼神盯着孟诗看。
孟诗吓得脸色苍白,却只敢小声申辩道:“我不是……我没有……公子……”看了看金光善不善的脸色,“金宗主,我是孟诗啊!思诗轩的孟诗。”怕他不信,又将怀中用帕子裹得好好的金光善留给她的信物拿出来,双手捧得高高的,生怕对方看不清楚。
金光善哼了一声,一道灵气打过,玉制的珠串便碎成了粉末。“什么东西,本宗主不认识!哪里来的不干不净的女人,快滚,不要脏了我金陵台的地。”一副不耐烦,懒得多理他们的样子,只让门生把人赶走。
孟诗惶然而不知所措,眼前这人跟她日思夜想的那个良人,相差何其之大,耳边似乎响起了无数人嘲笑她痴心妄想的讥讽话语,让她觉得自己正深陷噩梦之中,脑子乱哄哄的,无法醒转。整个人摇摇欲坠,还是孟瑶在一旁扶了她一把,她才没有倒下。但是这一下,她也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对了,她还有一个儿子,她给他生的儿子。
孟诗一把将孟瑶推到前面,语无伦次地说道:“这是我给你生的儿子,你看看,喜不喜欢。他叫阿瑶,打小就聪明,学什么都快,大家都夸他呢!”看到金光善眼中地不以为意,她愈发地激动,用力推着孟瑶向金光善走去,声泪俱下道,“你看看他啊,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金光善心想,我又不缺儿子,娼妓之子,有什么用。目光一瞥,看到殿内露出一角的金夫人的长裙。眼皮一跳,衣袖一扫,灵力激射而出,将孟诗二人扫至远处,在地上滚了两滚。
“滚滚滚!我金光善此生只金子轩一个儿子,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上金家认亲,也不照照镜子,就凭你们这样的,配给金家当儿子吗?”说完,还怕金夫人不够解气,直接吩咐一旁的门生将两人扔下金陵台。
孟诗像是傻了一般,躺在地上,连哭都不敢大声哭,只默默地流泪。她从未想过,她想象了无数次与良人相遇的情景,竟是这般令人难以承受。孟瑶头磕破了一点,但是却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一般,快速爬了起来,像一只幼兽,挡在母亲身前,对着要上前赶人的门生怒目而视,完全不顾念自己的安危。
林琼只是想让他们认识到金光善的人渣本质,并不是要孟瑶经历一遍从金陵台跌落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