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了些有的没的,但飞行器的速度不慢,很快就到了云深不知处。

首先看到的不是蓝启仁,而是魏无羡,他正直挺挺地跪在庭院中,看到师傅和师兄,眼睛一亮,嘿嘿一笑,“师傅,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我们无羡究竟做了什么好事,将蓝老先生气得跳脚,都告状告到我那里去了。”

魏无羡表示不服,他这次可是非常安分,谁知道金子轩发了什么疯,“这可不怪我,明明是那金孔雀先动的手!”

“你先起来说话,跪着说像什么样子。”林琼就是不忍他继续跪着,还跪在这青石铺成的石子路上,膝盖不准备要了吗?

魏无羡身子比脑子还诚实,一听这话,马上就站了起来,不过可能跪得时间有点久了,起身的时候还晃了一下,还是一旁的孟无咎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

魏无羡顺势靠到他身上去,嘴上喊着说自己腿麻了,站不住了。林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干脆让孟无咎扶着他到一旁的廊凳上坐下,他也不讲究,让坐就坐了。

“说吧,到底发生了何事?”

“蓝老先生先前给我们讲了先祖蓝安的生平四景图,为遇一人而入红尘,人去我亦去,此身不留尘,这故事多好啊,我看大家都对道侣这个话题感兴趣,为了鼓励大家日后对自己的道侣一心一意,一时技痒,就说了有情人终成兄妹的阴差阳错,看,多应景,结局都是遁入空门,不过一个是因为道侣逝去而看破红尘,给后辈留下的是美好的追忆,一个因为父辈用情不专,三心二意,所有的苦果都让自己的孩子背负了,让人深恶痛绝。”又因为他讲故事讲得生动,众人听了只觉扼腕叹息,原本以为的绝好佳缘竟是这般令人难堪的孽缘,可见感情还是一心一意的好。“谁知道金子轩发了什么疯,非要觉得我是在影射他,嘲笑他,当场提着拳头要打我。我又不傻,怎么可能站着让他打,自然是要还手的。”这一打就惊动了蓝启仁,罚他们二人各自跪上几个时辰,反思已过。

林琼了解了经过,便要去见蓝启仁,问魏无羡,“你是继续在这里跪着呢,还是与我一同去见蓝先生?”

魏无羡脱口而出:“我才不去见蓝老……先生呢!我还是在这里跪着吧。”现在去见蓝老头,还不得被他骂得狗血淋头,他才不去呢,再说,到了蓝老头面前不还是要跪,反正都得跪,不如就在这里跪好了,在林琼地似笑非笑中,干净利索地回了刚才的位置跪好。

林琼前脚到会客厅,金家的人后脚就到了。来得不是别人,而是金夫人。这些年,时不时地有私生子女上金陵台认亲,金夫人已经是气到完全没有脾气了。她与金光善也算是撕破脸了,两人在金陵台争锋相对,金光善只顾着自己花天酒地,儿子的事情基本是金夫人在管。

所以林琼见到金夫人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金夫人倒是对她怒目而视,双目炙火,恨不得一口把她吃下去。这些年她的不顺心,或多或少都有眼前这人的推波助澜。

林琼用的是系统捏造的壳子,这些年来一点也没有变化,还是十七八岁一脸青春年少、如花似玉的模样。反倒是金夫人,原本就三十多岁了,又因为操心劳累,看起来更加憔悴了,一点也不像个修仙之人。她们两个面对面坐着,像是两个辈分的人。

若是来得两个男修士,蓝启仁但是能毫不客气地训斥,但偏偏来得是两位女修士,倒让他一肚子的话,半点也吐不出来。憋了半天,才干巴巴地说了两人的不是,无非是当着众人的面打架斗殴,违反蓝氏家规,且对他人影响甚重。

“敢问蓝先生,可清楚是谁先动的手?”林琼等他说完,率先发难道。

“自然。”蓝启仁颔首,“众学子皆可作证,是兰陵金氏金子轩先动的手,但…”

林琼打断他的讲话,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既如此,我家无羡还手有何不对,难不成站在那里被人打吗?”

“好。”金夫人憋气,“最开始姑且算是我们子轩先动的手,但那难道不是因为姓魏的言语无状,当着众人的面讽刺我儿,我儿子轩不得已才出手打断他的话的?”

都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言传身教很重要,但江枫眠与虞紫鸢留给自己子女的怕不是什么好印象。比如江厌离对自身和感情的不自信是不是源于她父母失败的婚姻,以至于同样要联姻的她,不敢对对方抱有太多的期待?比如江澄的贪、嗔、痴三毒入骨,难道不是因为常年处于被质疑的环境下,对自己的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