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琼为二徒弟的天赋惊叹之时,她的大徒弟也带人到了夷陵。魏无羡如今已经初窥门径,剩下的就是巩固融合阶段,她在夷陵乱葬岗外设了禁制,谁也不能进去打扰到他,同时吩咐沅芷和澧兰在边上看顾,便放心地去围观大徒弟了。
她到的时候,发现夷陵监察寮已经被她徒弟攻下了,而且因为是奇袭,双方不曾发生过大规模作战,现场情况还算是好的,死伤不多。
她见到了温情,那个在书中一身矜傲,却被挫骨扬灰的女子。【肤色微黑,生得一副甜美相貌,眉眼却无端高傲。她身上穿的炎阳烈焰袍,火焰的红色鲜亮,仿佛在她袖口和领口跳跃。】
作为一个被俘虏的对象,温情依旧面目冷淡,不减半分矜傲,做为一脉主事之人,挡在了所有门人面前。温家行事手段残暴,迟早会惹了众怒,百家拉扯出射日的大旗反抗温家,温情更有一种早知如此的了然,只是作为温氏中难得行为还算正常的人,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居然成了对方第一个下手的对象。她设想过很多次他们这一脉的下场,无外乎是被推入战场成为炮灰,温家胜了战争,他们依旧在这偏僻的地界不好不坏的生活,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温家败了,他们成为阶下囚,任人宰割。只是没想到,这一日竟然来得这般快。
“温姑娘无需多虑,我今日来这一趟,只是不愿意岐黄一脉入战场而已,至于你身后的这些人,我是一个也不会动的,姑娘大可放心。”孟无咎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轻柔地说道。
“你怕是打错了主意。”温情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讲话,谁也不是傻的,她身后的族人,老的老,小的小,那些医术精湛的青壮年一早就被温若寒征战进了战场,为战争服务。
“无妨,日后在战场上遇到了岐黄一脉的人,我自然会转告他们诸位的安危,若是对方有意的话,一定叫各位团聚。”孟无咎依旧好脾气的说话,就像是在跟朋友聊天一般,半点没有面对俘虏的高高在上。
“你…”温情气急,这人不仅俘虏了他们这些老弱病残,居然还敢将主意打到其他不在监察寮的族人身上。一直躲在她身后不敢露头的温宁感受到她的怒火,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叫道:“姐,姐姐…”见到众人将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温宁脸色一白,又怯怯地缩到了温情的身后。
“温姑娘不顾惜自己,总要照顾下身后的亲人,我看令弟性子单纯,很是不错。还有那一位怀着身孕的夫人,有五六个月大了吧,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来的及降生,看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一眼。温姑娘,这些人如何,就要看你的了。”
温情本来满身怒气要爆发,但被温宁一打乱,那点怒气很快就消散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再抗争又有什么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护住身后族人的性命了。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温宁一眼,整理好自身情绪,淡淡地说道:“如今,我们岐黄一脉成了孟公子的俘虏,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既如此,姑娘请。”孟无咎让开了前路,让人押送这些人到长歌,这些人里也就温情有点战斗力,其他人均不足为虑,而温情的命脉是弟弟温宁,只要拿捏住了温宁,温情就不敢出什么幺蛾子。他已经传信回了山庄,相信小八会安排好他们的。
林琼看了整场,觉得自己徒弟果然有当政客的潜力,寥寥几句就让温情投鼠忌器。她终于从藏身处出来,让徒弟主动看到她。
见到她,孟无咎果然很是惊喜,恭敬行礼问安:“师傅,您缘何在此?”
“无羡在此地闭关,我闲来无事,到处走走,没想到看到无咎你这般厉害。如此轻易地就攻破了温氏的一个监察寮。只是,夷陵监察寮在温氏领地之内,你这般深入敌营,是为不智,日后切莫这般行事。”
对于长辈的关心,孟无咎恭敬应和,但还是坚持道:“医者对战局的影响看似不大,实则至关重要,尤其是这种一看就是旷日持久的战争,我手中捏着人质,那些散落在战场中的岐黄温氏必然有所顾忌,我再晓以利害,不怕他们不倒戈,如此,我便能得不少医术精湛的高阶医者。即便不能也是无妨的,单妙手神医温情一个也足够了。云岫对金丹的研究已至关键时刻,有温情加入,必然是如虎添翼。而且,我们有温宁在手,不怕她不就范。更可况,我答应了云岫,无论如何要保温情一命,与其到了战场上面对四处强敌,还要小心不叫人伤了她,不如一开始就下手,省却无数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