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知道他在故作姿态,蓝忘机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在他扔掉之前拿回了那朵玉兰,小心放在花篮边上。一堆小吃中混杂了一朵雪白的玉兰,竟是没有一点违和感。

“哈哈哈,我就知道,蓝湛你会喜欢的。你总是这样,喜欢从不说出来,我送给你的东西,你明明就很喜欢,但就是不告诉我。以前的兔子是这样,现在的玉兰也是这样。唉呀,蓝湛,你可真有意思…”

蓝忘机被戳中了心思,心中有一丝丝的羞恼,只恨自己笨嘴拙舌,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悄悄红了耳朵。

魏无羡靠在他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道:“蓝湛,我们可是好朋友,你以后有什么话一定都要跟我说,不要都憋在心里,知道吗?我又不是曦臣哥,哪里看得懂你的心思。”

蓝忘机闻言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有些话,他不是不想说,只是不能说。如今这般情况,能时不时地看到他,跟他心平气和的相处相伴,已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结局了。

他们从小吃街拐了出来,进去另一条街道,这里的房子显然都是那种大户型的临街店铺,魏无羡远远地就看到了正中间那一座气派的酒楼,进进出出的客人络绎不绝。

“咦,那不就是大师兄说不错的酒楼吗?蓝湛,我们去买酒,听说他们家的杏花酒是一绝,我一定要尝尝看。”魏无羡边说边朝着那边走去,匆匆忙忙间还不忘拉扯蓝忘机的衣袖。

蓝忘机始终谨记蓝氏家规,不能疾行,慢悠悠地走着,魏无羡想要拖着他走,却发现对方好似使了千斤坠一般,稳如泰山。最终,反而是魏无羡跟随蓝忘机的步伐,走出了蓝氏的雅正。

只是,等两人走入酒楼,却发现没有空桌了,要么找个人拼桌,要么就等其他客人走了。

魏无羡扫了一眼大堂,发现靠窗的位置有一个熟悉的背影。轻声走过去,猛地一拍他的肩膀,把聂怀桑吓了一大跳,喝进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呛了个正着。聂怀桑咳了几声,捏着扇子,说不出过来。

魏无羡窜到一旁的凳子上,拿起桌上的酒壶,一点不见外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唉呀,怀桑兄,是你啊。真是有缘啊,在这里都能碰到你。”聂怀桑显然也是才来不久,桌上的菜还没有上齐。他一个人就点了一桌子的菜,小二陆陆续续地将菜上齐,魏无羡眉开眼笑下筷子。

“魏兄,是你啊。”聂怀桑总算是缓过神来,见到魏无羡也很是高兴,他们两人在云深不知处结下了深厚友谊,又在岐山教化司共同经历了磨难,感情好的很。只不过,这种高兴在看到一旁冷着一张脸的蓝忘机的时候,瞬间打了个折扣。

聂怀桑忙不迭地站起身来,向蓝忘机见礼。蓝忘机亦回了一礼。魏无羡看他们两个一脸严肃地互相见礼,就像是在云深不知处听学一样,也太见外了,招呼道,“快坐,快坐,你们两个站着做什么,又不是不认识,快点坐下来。”

蓝忘机依言坐下,聂怀桑忐忑不安地看了他一眼,见蓝忘机坐下,他方才坐下,至于蓝忘机手中那个明显跟他气质不符合的花篮,他选择性地忽略掉了。听学时期那么多学子,蓝忘机只跟魏无羡一人亲近,甚至,大多时候他们形影不离,这样的场景,不论见了多少次,聂怀桑都觉得很神奇。要知道,这可是蓝忘机,他只要一见就觉得腿肚子发软的蓝二公子。魏兄真乃奇人也。

魏无羡连喝了三杯,只觉得心头舒爽,果然这世间最好喝的还是酒啊。“聂兄,我听说你在家里呢,怎么跑这里来了?”聂怀桑修为不行,聂明玦虽恨铁不成钢,又担心他乱跑惹了祸事,在其他世家子弟于射日之征中崭露头角之时,聂怀桑只能蹲家里,安全是安全了,就是无聊了些。

对面坐着蓝忘机,聂怀桑不自觉地挺直脊背,正襟危坐,道:“我过来送一批物资。不巧到的时候,我大哥正好不在营地。闲来无事,就上这边转转。”

“还是聂兄在家逍遥啊,哪像我们,拼死拼活的,连好酒好菜都吃不上。”聂明玦在战场,没有被催促要练刀的聂怀桑可不在家浪的飞起。

“不及魏兄啊,战功榜第一人,我大哥都在你后面呢。夷陵老祖于战场之上,横笛一支吹彻长夜,纵鬼兵鬼将如千军万马,所向披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聂怀桑摇着扇子,两眼放光地,崇拜地感叹道,“魏兄你这么厉害,又长得这般俊美,修真界的仙子们,都哭着喊着要嫁给你呢。”

魏无羡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玉兰这么好看,没道理蓝湛不喜欢啊。他快步跟上去,缠着蓝忘机非要他给出一个答案,“蓝湛,你真的不要吗,你确定?那我扔了啊。”魏无羡作势要扔,嘴上还在嘀嘀咕咕道,“唉,这么好看的花,蓝湛为什么会不喜欢呢,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