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色散人看了他一眼,道:“那么敢问这位家主,你在射日之征中立了多少功劳,功在何处?”

他们在外面收集了一会信息,已经成功知道了两个世界大体上的差异。哪怕换了一个世界,各人的性格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更何况同样的社会格局,同样的伐温之战。想来那些老熟人做的事情基本不会变的。

姚宗主自然不会亲自吹嘘自己有多厉害,但他身边的门生一听这话就挺身而出,奉承的话张嘴就来,也不知说了多少遍。“我家宗主在繁阳一战中反戈一击,不但重创温狗,打乱其阵型,还于危难之际拯救了当时的金江联军。此战过后,我家宗主与金家联合,辗转多地,杀温狗,救同盟,立下战功无数,又岂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能够相比的?”

“与金家联合?”藏色散人不屑道,“金家除了敛芳尊和金子轩公子还值得说道一二,其他人在后方,不是遇温则退,就是发信其他家族,等着人去救,金家尚且如此,与金家联合的你有什么功劳?”金光善为人真是令人无比地恶心,他治下的金家也不过是群墙头草,风吹两边倒,争功劳的时候恨不得都往自己怀里揽,但真的有事情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

即便事实如此,金夫人作为金陵台的女主人,也不能放纵其他人非议金家,厉声道:“魏夫人慎言。”

魏悠撇嘴,嘀咕道,“金家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还怕别人说吗?”声音虽小,但在场的都是修仙之人,耳聪目明,只是听到了也当没听到,眼观鼻鼻观心。金夫人气得倒仰,只觉得这几人就是来这里捣乱的,恨不得将他们一股脑的都撵走。

但不等她继续发难,藏色继续说道:“难道在伐温之前,最喜欢奉承温家,最会抱温家大腿的不是你姚家吗?眼看温家不敌,你中途改旗易帜,转手出卖了温家,那么容易就换得了一个大功臣的名头,姚宗主是不是忘了,死在你手上的百家联盟的门生可比温家门生多多了。要不要我给你算一下?”

姚宗主有些心虚,他们这些中途倒戈之人,最怕的就是有人提起倒戈前做的事情,当时以为温家势大,不可能战胜,平日里没少嘲笑联合伐温的家族,为了向温氏表忠心,手上确实没少染血。现场就有不少跟他有血仇的人家,只不过碍于同盟的关系,不好当面寻仇的。

看到周围看向他的隐隐带着恨意的目光,姚宗主急道:“我们不过是受了温氏蒙蔽,后来已是幡然醒悟,认清了温狗的真正面目,功过早已相抵,四大家族亦是认可了我等。你今日公然挑拨百家联盟,究竟是何居心,怕不是温氏余孽?”

藏色散人讥讽道:“温王已灭,这位姚宗主从温氏那里学来的以言论定罪还是莫要拿出来贻笑大方。百家联盟伐温,反对的就是温氏的独断专行,霸道蛮横,倒行逆施,怎么你还想做第二个温王吗?”

“胡说八道。我对温狗痛恨不已,怎么可能学他们做事。”姚宗主状似痛心疾首道。但任他卖力表演,在场之人却是将信将疑的,气得他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

另一位姓赵的家主也是中途倒戈的,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见姚宗主不敌,故意转移话题道:“这位魏夫人,姚兄有功有过,但如今大家都是盟友,暂且揭过不提。不知魏夫人你们有什么功劳呢?”

藏色散人淡淡道:“没有。我并没有参加你们的伐温之战。”

众人哗然,你一个没有寸功之人还好意思指责别人?

姚宗主大笑,道:“乡野妇孺,不知所谓。”

藏色散人一点也不介意,只是道:“射日之征,论战功,当属夷陵老祖和敛芳尊为首,只是我看着他二人虽立下不世功勋,但一个被你们暗地里嘲笑说身世不堪,上不得台面,一个被你们斥责为邪魔歪道,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若有功之臣便是这等待遇,我倒是庆幸自己没有参战。”她早已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恨不得当场发泄出来。

清澜说得对,只顾自己私利的仙门百家已经不配称之为修士了。

“百家联盟伐温,为的是私仇还是公义,大家心知肚明。你看看现在的修士,不明是非,不辨真假,忘恩负义,自私狭隘,这样的仙门百家,又与温家何异?”他们是真正的历过雷劫的金丹修为,可以碾压在场的所有修士,说话很不必顾忌这顾忌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