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

魏无羡扶着他的肩膀笑得停不下来。

“咳。”被晾在一旁,无视了很久的蓝慜忍不住出声打扰他们两人。

魏无羡浑身没骨头一样地靠在蓝忘机身上,闻言只轻轻撩了撩眼皮,转头斜了他一眼,道:“你还有什么事情?”这小孩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也不知道避一避。有了蓝湛,魏无羡突然开始嫌弃起了本来觉得千好万好的未来的儿女了。

你以为我们想看你们腻歪,蓝慜魏悠同时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作为从小被涂毒长大的孩子,他们两个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蓝慜道:“阿爹,今日,那位江宗主来了。”

提到江澄,魏无羡的心里很是失落,勉强道:“江澄来了啊,那怎么不上来坐坐?”他这次救了温情温宁没有事先跟江澄商量,以他的脾气,定然是要气死了。

蓝慜半点不提自己不仅不让他上来,还把对方气得半死,只道:“他说三日后再来。”

“哦。”魏无羡点头表示知道了,三日后他会去见他。

蓝忘机抱着他的手猛然收紧了些,他一点也不想要魏婴再去见江晚吟。

察觉到蓝忘机情绪的起伏,魏无羡安慰道:“蓝湛,我没事。”

蓝忘机是为了他而难过,将不语人是非的家规抛诸脑后,道:“魏婴,你为江家做的已经足够了。你不欠江家,更不欠他江晚吟。”

魏无羡笑了笑,道:“我答应过江叔叔和虞夫人,要好好照顾江澄。”

“阿爹,你是不是傻?”魏悠早就忍不住了,在她看来魏无羡真的是傻透了,她从来不知道这个阿爹是这般不知变通之人,“阿爹,他们让你保护他们的儿子,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你也不过跟他们儿子一般年龄,温家势大,你拿什么去保护他,用命吗?可是,凭什么,凭什么让你豁出性命去保护他们的宝贝儿子?他们对儿子一片爱护之心,但对你可有半分怜惜?还有那个紫蜘蛛,临死前还要将江家灭门的祸端扣在你身上,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怀着愧疚之心,为江家卖命。这样的人,你还觉得她好是不是?还有上一任江宗主,你总说他待你至亲,可他在临死之前,对你的嘱咐也是照顾他的儿子,所谓的视如亲子,也不过是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还不是亲疏有别。”

魏悠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恨不得将魏无羡的脑子打开来看看,看看里面塞得是不是稻草,阿爹怎么就这么傻呢?她跟兄长打探消息,不全是向生人打探,还有问灵,以至于很多以为会没有人知道的事情,他们两个一清二楚。

蓝忘机心疼地搂着无力靠在他身上的魏无羡,心中对江澄的恨意更深,只不过看着魏婴失神的双眼,呵斥道:“别说了。”

蓝慜却见不得阿爹一直这样逃避,有些事情不掰扯开来,阿爹将会被人利用到死,于是道:“长痛不如短痛。”

魏悠歇了一口气,继续道:“阿爹。你说江宗主待你如亲子,那他在虞紫鸢打你骂你的时候,可有半分维护?”连名带姓,她对虞紫鸢是半点敬畏之心都没有。

魏无羡道:“那是因为江叔叔若多说一句,虞夫人脾气会更差,家里不用想着安宁了。”

“那是江宗主自己治家不严,以至于家宅不宁,跟你有什么关系。”魏悠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虞紫鸢对你百般看不顺眼,非打即骂,但是江宗主和江大小姐除了事后安慰你,说虞紫鸢是刀子嘴豆腐心,让你不要放在心上,还做了什么?”

说到师姐,魏无羡忍不住维护道:“师姐还会给我做最好喝的莲藕排骨汤。”那是他成长过程中为数不多的温暖,让他铭记至深。

魏悠不理他,“再看江澄江宗主,从小到大,你得让着他,哄着他,他在他娘那里受了气,你还要忍受虞紫鸢对祖父祖母的侮辱,然后去安慰他,这样畸形的关系,哪还算是什么兄弟情?”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阿爹。江家祠堂你去过很多次,江宗主夫妇身死之后,牌位也放在祠堂,江大小姐更是日日过去缅怀,以叙离情。可是,祖父祖母的呢?就算找不到尸首,然江宗主身为故友,他可有为好友立下衣冠冢,妥善安置牌位,以便你逢年过节去祭拜一番?”

这话如炸雷一般砸在魏无羡头上,这些年他竟是从未想过要祭拜父母,他是何等的不孝。他年岁小,想不到祭拜的事情,难道江叔叔也想不到吗?就算因为虞夫人的缘故,不能在云梦立衣冠冢,难道在远离云梦的夷陵也不可以吗?若虞夫人连死人的牌位都不能容忍,她真的是师姐口中那样的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软吗?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飞快转移视线,并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