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川是第三天来探望他的,酒吞拔了点滴就上去揍他,荒川也不还手就让他摁着打,打完鼻青脸肿地骂骂咧咧地怼回去。
“你一个人去就是个死!”他骂道,“他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去送死,我他妈是你兄弟,我难道就能吗?”
黑晴明的副手雪女冲进来一人给了一耳光让他们不要在病房里闹才消停下来,过了一会又过来拉着荒川去隔壁上药,留酒吞一个人坐在病床上发呆。
大天狗靠在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个人在那颓废,突然开口。
“你知道伊吹的遗嘱里把自己所有有形无形的资产全都留给你一个人了吧。”
他们心知肚明,伊吹立下这种遗嘱其实是打算将一切财产都留给他自己的,酒吞法律上是他唯一的儿子唯一的直系亲属,更让一切都顺理成章,从他一枪打爆了那个人的脑袋的那刻起,他最恨的那个人的一切,就全都是他的了。
包括他们眼前所居住的这间医院,研究所的技术,如果他愿意他可以把持续昏迷不醒的茨木像植物一样养下去,钱不是问题。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酒吞终于开口说了几天来的第一句话。
大天狗点了点头,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十天以后酒吞终于在荒川的陪同下和伊吹家的律师见了面,这些人并不知道其中的秘辛,只当作是普通的豪门恩怨,花了几个小时给酒吞讲了财产的内容和交接的手续,在酒吞心不在焉地连连点头和签字后,还拍了拍他肩说了句节哀。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讽刺,荒川干脆出来就拉着酒吞去喝了顿酒。
“你我也算是报了仇。”他对酒吞说。
酒吞一直没说话,只低头喝酒,荒川知道他酒量好心情不好,就也没拦着,最后竟然喝得烂醉,边喝边敲着桌子边发笑。
“他一早劝过我收手的。”他笑道。“我还骂他是没胆。”
晴明给他申请了无限期留职察看,理由是精神评估不合格,他什么也没说交了证件就走,晴明又把门一关把他拦在屋里,沉默了半响,才说出一句。
“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们大家都会帮你。”
他点了点头,出了门就回了医院,茨木已经移出了重症监护室,在普通的病房里修养,因为是开颅手术所以头部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电极,黑晴明说还要观察,他知道他只是把茨木当作一个珍贵的样本想多捞点数据,但如今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和他争什么了。
他只希望茨木能够快点醒过来,或者,哪怕不快点也可以,他想多睡一下也没什么,只要他还能醒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