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他终于深吸一口气扶着门爬起来,转过身来再把门打开,花尽了力气才想好要说什么,要叫茨木去洗个澡然后睡觉,却没料到看见茨木就站在门外,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眶是红的,看他开门了,一拳就朝他挥过来。

这一拳酒吞退了半步躲了,没打着脸打在鼻梁上,当即就打裂了鼻梁骨血顺着鼻孔流下去,酒吞伸手擦了一下,眼睛也红了,不由分说就也一拳照着茨木的脸打下去,茨木有准备反应快打了两拳都落空了,一个退一个进到第三下两个人之间已经没了距离一下左膝就朝着茨木肚子上招呼,茨木生生吃了这一下腰弓了起来,酒吞右手马上一手刀朝着他左侧脖子劈下来,却让茨木左手一接握住往逆时针方向用力一拧酒吞顿时被借力拧得上身的肌肉全都绷紧了,茨木左手将他手锁在背后右手抓住他的头发往往墙上用力砸过去,这一下撞得酒吞额头当即就见了血,顺着额角流下来浸到眼眶里视线一下就红了,咬破了嘴角没嚎出来,马上左脚向后踢去在茨木两腿之间脚背向外向一侧钩住茨木左边脚踝,右手猛一使力就将茨木猛地甩向了墙面,背重重地撞了上去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后脑撞在白色的墙面当即就又是一小片血斑,两人都从脑震荡里缓了几秒,才意识到他们的左脚脚踝还缠在一起,茨木刚要收回来酒吞马上一使力将他的左脚夹在自己左腿与墙面之间,茨木挣脱几下没成功突然左脚上抬右脚起跳双腿夹住他的左小腿一夹将他整个人掀倒在地,重心不稳的一刻酒吞不甘示弱地往茨木身上倒过去,玻璃的茶桌被撞碎成无数碎片。

茨木被他摁在玻璃碎片的正中,身下是已经面目全非的桌子骨架,镀层的金属闪着冰冷的光。

等他们都终于停下,酒吞才看清茨木的脸,他满脸都是泪,泪水血污还有之前没涂完的紫药水糊了一片,而他自己也好不到去,鼻子里还在淌血,鼻梁骨断了,颧骨也是,他把茨木的脸捧起来,想低头亲他,然而茨木突然就不干了,在一堆玻璃渣里面疯了似的胡乱挣扎,两只手都扎了口子,酒吞于是不动了,不敢动了,于是他们都不动了,像是玩什么游戏似的一动不动的互相看着。

这一刻酒吞突然就明白了,明白了茨木到底是有哪里不对,有哪里变得不一样,才让他几个月来抓心挠肝得难受,以前无论什么时候,茨木只要看见了他眼睛就是亮的,仿佛他只要出现在那里,就点燃了他的世界,可现在却不是了,这双眼睛里面开始有了别的东西,它开始会伤心,会难过,会绝望,会愤怒,还会对他失望。他分不清,到底是因为自己更爱茨木了,还是因为茨木没有以前那么爱自己了。

最终他再度低下头来,茨木以为他还要吻他紧接着侧过脸,然而酒吞却只是用自己的脸颊小心翼翼地蹭了蹭他,就仿佛一只在用亲昵请求伴侣原谅的野兽。

于是茨木转过头来,他们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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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chapter 23

姑获鸟的葬礼来的人不算少,曾经由她照顾过的孩子全都到场,据说人其实更多的,只是死的比活下来的多得多。

酒吞也到场,脸上挂着彩,贴着纱布缠着绷带,茨木也一样,法事是青坊主来主持的,酒吞对这些人同意让一个身为警察的外人进来多少有点意外,司仪是夜叉,席间一直没有人说话,令酒吞担心的会有人针对茨木发作的情况也并没有发生,最后抬棺的是茨木和夜叉还有一对分别叫做黑羽和月白的兄弟,结束以后夜叉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青坊主追出去,那对兄弟里叫做月白的那个看起来是个稳重的,找到茨木面前,小声安慰了几句,其间戒备地看了几次酒吞,而他哥哥则像个门神一样守在他背后仿佛挑衅一样毫不避讳地瞪着他,这让酒吞想冲上去把茨木直接拉回来上车回家,但是那么做只会让茨木的处境更加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