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卿故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这蛊没有解吗?”

蚩梦摇摇头:“这蛊是巫王八那坏家伙鼓捣出来的,我爹反对这蛊过于残暴,所以苗疆明确禁用此蛊,巫王八已经死了,据说捕心蛊必须得有母蛊引出子蛊才能解开,这样的话,这世间就没有解蛊的方法了。”

蚩梦又眨眨眼:“怎么,有谁中了捕心蛊吗?”

“没有,只是徒弟好奇一问而已。”侯卿只笑,“既然捕心蛊必须得有母蛊引出子蛊才能解开,那是不是说明,子蛊潜伏在人体内时,是会顺着人体经络游走的?”

蚩梦一愣:“应该是的。”

“那如若,没有了母蛊,是否有可能通过解剖经脉捉出蛊虫?”侯卿大胆地假设。

“你是说,找到子蛊的位置,直接剖开人的皮肤,把蛊拿出来?”蚩梦瞪大了眼睛,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这、这理论上自然是可以的,但是这蛊虫怎么能轻易找到?即使找到了,这开膛剖肚的,人没死在蛊虫上,倒要先流血死了。”

“是啊,那么小一个蛊虫,怎么可能用刀子剖开找到呢?”陆林轩也匪夷所思道。

李星云倒来了兴趣:“侯卿兄说的其实也有几分可能性,人体经络复杂无比,有些是致命之处,有些却可以用刀具剖解治疗,我看只要能确定蛊虫在哪条经络里,用刀子剖开皮肉找到蛊虫,也并非天方夜谭。”

“话虽如此,只是若要如此解蛊,一来必须十分熟悉人体经脉,二来又要精通蛊术和医道,这其一容易满足,其二却就难了。”张子凡也补充道。

“小白脸,你怎么会想到如此古怪的法子解蛊?”蚩梦又是吃惊又是困惑。

“徒弟只是想,从前的解蛊之法,不外乎都是以蛊虫作法,可若是有朝一日,连对应的蛊虫也不能解开,那该用什么法子解蛊罢了。”侯卿认真地解释。

张子凡微微挑眉,看向李星云,李星云这时也回望过来,兄弟两心照不宣地递了一个眼神。

侯卿再回到炼尸洞中时,看见尤川正在闭目歇息。

这段时日他一直将人绑在架子上,入夜了也未曾放下,以至于这人连续几日无法好好入睡,本就不怎么康健的身子垮得更是厉害。侯卿这才后知后觉地解了绑,再在洞口设了阵法,叫人只能在这小小洞口行走自如。

尤川正躺在洞里唯一可以躺下歇息的美人榻上,金黄的虎皮上睡着一名白发少年,少年暗红色的眼尾有些湿润,偏瘦的身躯没有安全感地蜷缩在一起,右手手腕绑着白色的纱布和固定架。

侯卿慢慢走近,没有惊醒尤川。

他捏起少年的手指,纤瘦的骨骼,指节修长如玉。皮肉却是疤痕累累。侯卿轻轻撑开尤川捏紧的左手手掌,摸到掌根处厚厚的一层老茧和虎口的几道伤疤——那是常年玩暗器和匕首留下的痕迹。

侯卿离近了,又看见尤川看似精致完美的脸上竟也有几道淡淡的疤痕,只是平日不仔细瞧瞧不见罢了,最明显的一道狭长的,落在额边眉上,看起来是一道鞭伤。

也不知道这人中的捕心蛊,会隐藏在哪处的伤疤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