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依百顺”这个词让尤川莫名有点难为情,他心想也没那么夸张,口头还要分辨:“我也不清楚,我和他……没什么交情,他做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千依百顺吗?尤川想起那段被困在炼尸洞的日子,是了,一开始的侯卿性情古怪,做事强硬,完全不顾他的意愿,就将他生生扣在了炼尸洞说要练蛊。然后,洞里的日子不能说难过,却也不是顺心如意,每天都要被一个男人剥去衣裳,难堪地展开身体……他还折了自己的右手手腕。

尤川下意识摸上右手手腕,感受手腕的脉动。虽说折了手腕,但是侯卿一定是留了情的,否则他不可能在短短一月好全了,也没碍着手上的功夫,要知道,若是有心为之,以侯卿的功力,折了右手手腕的同时,也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但是……但是什么时候开始,这家伙对自己转变了呢?

尤川模模糊糊回忆着,记忆锁定在某个片段:“好像……自从我体内的蛊毒被拔除后,他便开始与我交好了,估计是照顾我这个病人吧……”这个理由尤川自己说的都不自信,侯卿是何许人也,会因为一个区区病号就收敛起自己的坏脾气?

可是他也想不到别的理由来解释了,难道是他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昏迷动都不能动,又能做什么事情……

尤川突然浑身一震,抚上自己的嘴唇。

他昏迷时,他昏迷时……

“水……水……”

唇上有温暖湿濡的触感。于是口干舌燥的人获救般地含住那清泉,索求着那点解渴的温水。

那触感……

“哇,你的脸怎么突然变这么红?”李星云还没瞧出端倪,他还想追问尤川到底是怎么让侯卿这么乖巧听话的,话题的另一个男主角便已经绷着脸地走了过来:“手上都是泥巴还往嘴上摸,你是真不嫌弃脏啊。”于是侯卿便摸出手帕,握住尤川的手擦起泥巴来。

这样亲密过头的动作,他做的倒是很自然,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

李星云看着这手帕有点眼熟,而后一拍脑袋,心想这不是侯卿日日用来擦拭骨笛的手帕吗?竟也舍得给尤川用来擦手上的泥巴。

尤川触电般地收回手,脸上的红晕怎么都消散不下去,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还有点事,先走了。”然后飞快地低头避开了侯卿,头也不回地走远了,脚步不至于跑起来,却也急急忙忙地像是逃避着什么似的。

侯卿眼睛一眯,看向李星云:“你们说什么了?”

“啊,我就是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啊。”李星云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侯卿看着尤川几乎可以说是仓皇离开的背影,眼神情绪莫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