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坚强如杨逍,一定可以挺过来,也总会慢慢释怀。没曾想原来他只是对那些伤痛只字不提罢了,哪怕发脓溃烂,哪怕日日不安,他仍以最风轻云淡的温柔姿态对着她,而她竟也真的以为,他没事。

小九咬紧牙关,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混蛋。

粉末落地,仿佛也抽干了杨逍所有的力气,他疲惫地闭上眼复又睁开,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慢慢咬牙道:“你总是什么都为我选择好,什么都不与我商量,可你想过没有,天塌下来也有我扛着,千军万马我也可以为你挡在身前……到底要何时,你才会将我真正当成你的夫君?”

他的语气近乎卑微,听在小九心里,却彷如平地生雷。

她深吸一口气,将头靠在他胸膛上,紧紧抱着他的腰,泪意涌上来,真诚而歉疚地对他说:“杨逍,我错了,对不起。”

“你不必跟我说对不起,”杨逍哑道,“也许是我要求太多。”

“不是的,”她用额头死死抵着他的胸膛,任斑驳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裳,“是我太自以为是。”

“不想要孩子,是因为情蛊未解,我吃的止痛丸对孩子有影响,而且前路未明,时局未稳,我的确也怕孩子成为累赘……”

“阻止师弟的婚事,是因为赵敏若知道他要成婚了,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只是害怕到时婚礼会变成江湖上天大的笑话,所以才想着能拦则拦……”

“十二岁那年,我坚持离开,是因为我害怕你不喜欢我,我以为唯有离开才可以叫你记上我一辈子……”

“万安寺挡王保保那一箭,是因为我中了鹤笔翁十层功力的玄冥神掌,心脉尽碎,我以为我活不成了……”

一桩桩一件件,那些未曾与他说过的恐慌她现在都一一说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