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息醒来的时候,无限就察觉了。他看到大妖喘息着睁开眼睛,如同从一个噩梦中挣脱而出,然而那茫然的表情也不过维持了一瞬,旋即便成了他熟悉的警惕与冷意。
“……无限?”
风息开口唤道,声音虚弱而嘶哑。然而无限推门而入的动作却停在了半道,不久之前,对方倒在血泊之中气息奄奄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他虽然猜不出风息见到自己之后会作何反应,但多半不会是听话休息。
因此他隐去了身形,亦没有作声。风息略略提高了音调,再次唤道:“无限?”
依旧没有回答。
风息深吸一口气,强忍住伤口的剧痛,勉强撑着床板坐了起来。而后,他环顾了一圈屋子里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陈设,操纵藤蔓卷起床头的小柜举在半空,几乎是心平气和地开口:“无限,再不出来,我把你的家拆了。”
无限犹豫了一下,终是现出身形,走进屋来:“风息。”
风息搁下小柜:“这是你的灵质空间?”
“是。”
“放我出去。”
“不行。”
“无限大人是打算就这样把我带回会馆?”风息扬起头,露出讥讽的表情,“我咎由自取,倒也逃不掉了,正好很省事罢。”
无限摇了摇头:“你需要一处灵质充沛的地方疗伤,在到达之前,我的空间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没有料到居然是这样的答案,风息微微一愣。然而他与无限对视了一会,终是发出一声短促的低笑:“抱歉,我一贯小人之心。”
无限还未反应出这句话究竟作何涵义,便有数根藤蔓便不由分说刺了过来。他抬手化解攻击,风息则趁机跃出窗户,向反方向逃去。
这显然不是重伤之人应有的养伤态度,无限清楚地看见,对方胸口与腹部裹缠的纱布内迅速渗出了新鲜血迹。他连忙追出屋门,右手铁片幻化为长剑,左手则在虚空中轻轻一握。
风息感觉自己脚下一轻,身体不受控制地悬浮起来。他清楚这是灵质空间主人对物理规则的控制,因此丝毫不见慌乱,只以木片和树藤代替重力支撑身体,再次主动朝无限攻去。
粗大的树木与枝条炸开一丛丛蓬勃的绿色,填补了空白的天地,在被铁刃斩碎的瞬间便片片凋零。在无限过往与风息的交手中,对方从来都会避免正面冲突,算起来,这几乎是他第一次主动攻击自己。
然而无限越打越觉不对,按理说风息重伤至此,本不该有这种强度,若非他往常都在隐藏实力……无限浑身一震,猛然明白过来——他在抽取自身的生命!
“风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