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比武大会,武士们在这里切磋技艺,一决胜负。”严胜对着弟弟解释,缘一在母亲死后刚刚被允许走出高塔,对外界的一切尚且懵懂无知,几乎所有司空见惯的事都要问他一遍。

“可那个小个子的武士看起来很难受…”缘一望着比武台,“好多血。”

“比武总有一方会很难受,但总要分出胜负的。”他皱起眉头,那个小个子武士深陷劣势,浑身浴血,对于缘一来说这场面确实过于残酷。

“明明大家都能够感受到别人的痛苦……为什么还要彼此伤害?”缘一问道。

缘一的提问方式永远有些奇怪,让人难以回答。严胜思索了一会儿,才郑重地回答。

“缘一,有些事即使痛苦,为了成为你想成为的人,也一定要坚持下去。人是不能因为害怕痛苦就逃避的。”

胞弟似懂非懂,只有些崇拜地望着他,“兄长大人果然很厉害…”

“别这么说,这些都是父亲教我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

缘一低头思索了一会,忽然抬起头来,“兄长,可我还是不想伤害别人,伤害别人是不对的。”

“……”

“你不用伤害别人,有我在呢。”

严胜不擅长招架小孩子稀奇古怪的问话,只得摸着弟弟柔软的长发敷衍了事。所幸缘一没有在这个严肃乏味的问题上纠缠太久,孩子的目光很快被比武台另一侧闪亮的光芒所吸引。

“兄长,那把剑真好看……”缘一睁着那双擅长惹人怜爱的眼睛,摇晃他的衣袖。

他顺着十二岁缘一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有着紫色剑刃的瓦雷利亚钢剑,虽然被供奉在比武台正中的剑架,被河间地炽热的阳光炙烤,却反射着惊人的蓝紫色冷光。

“我可以拿它吗?”缘一问。

“那是比武大会第二名的奖品。”严胜解释道,“不可以乱拿。”

“兄长可以帮我吗?”缘一有些期待地望着他。

他才不想替缘一拿那剑,每个武士只能得到一把战利品,而年轻一代被寄予厚望的继国严胜,目标只有剑架正中央那把龙焰般绯红,太阳般华贵的长剑。而非那样森冷凛然,像是要隐没于黑夜的武器。况且就算真要来那把紫色的剑,他也不能把父亲的赏赐直接送给缘一。

可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缘一仿佛已经读懂他的唇形,作出泫然欲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