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从闵允琪额角划下,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声音也没错,但他就是觉得不对。
脑子里的警报在咆哮,他的手指不住有些颤,他克制不让声音也发抖:“不…不认识,我认错了,对不起。”说完就想转身离开。
他走出了两步,身后没有脚步声,那个“米尔”没有跟上来,他稍稳住心神。
但等他快要走到那块刻着字的大石头时,背后飘渺的女声顺着空气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耳边,明明是万般熟悉的嗓音,这一刻却令他胆寒:“既入我魔门,岂容尔飘然而去?”
闵允琪脚下一软,身体突然被抽离了所有力量,目光最后所及,是翻飞的红色织锦裙裾,以及那人发间插着的发簪上垂下的红色小豆串成的流苏,晃动时像极了她之前送他的手工制作的风铃下摆。
刚才散开的云雾再次聚拢,刻着“舍生”二字的巨石重归黑暗。
入我魔门,舍生忘死。
他已经被关了快两天了。
闵允琪躺在不知什么兽皮铺就的床榻上,望着上方垂下的茜素红帷幔叹了口气。
他分不清他是不是在做梦,但是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实在真实,他试过很多方法,比如猛掐自己或者使劲撞墙,但最后都是无功而返,他还在这里。
那天被那个“米尔”弄晕后,醒过来就已经身处一座巍峨的殿宇里,里面的陈设诸如房梁构建和家具摆件根本不是H国、或者说现代的任何一个国家的风格,倒像是古时候的Z国。殿门明明没上锁,但他怎么也推不开,殿宇似乎依山而建,窗户一打开,下面就是万丈悬崖,断了他唯一的出路。
奇怪的是,他被抓来后并未收到虐待,相反他还被照顾得很好。
每天都有类似侍女身份的人来给他送饭,都是固定一人,不过闵允琪怀疑她可能不是人类,因为侍女第一天见到他时,就表情古怪地嘟囔了一句“人类?”脸上似乎还有些抗拒的神色,眼神里克制不住有些厌恶。
而且她脸颊上两道的暗紫色纹路实在太显眼,瞳孔也是奇异的灰色。如果不是在拍魔幻剧,根本不会有人画这种妆,他也试着跟她搭过话询问,小侍女冷着脸,只回了一句天生的,不愿意再理他。
闵允琪从一开始的惊惧,到后来的淡定,委实作了一番心理建设。
这算什么?无意间开启了副本通道吗?他嗤笑一声。
那个“人”…每天也会过来,但也没有做什么其他事情,更多只是坐在一旁用一种莫名而专注的眼神盯着他看,他问的问题她基本都会回答,但却从未主动问过他的事情,似乎对他的信息并不感兴趣,但她望向他的目光却总透着矛盾的新奇和希冀,令人迷惑。
比方说现在。
那个“人”躺在一旁的软榻上,手支着头盯着他瞧,还是初见时的那一身夺目的红裙,飘逸轻薄的裙摆和宽袖如浪花般铺在榻上,侧卧的身躯尽显婀娜的曲线,染着朱红甲的一只手搁在腰胯起伏初的山峦上,妩媚而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