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郑号郗极轻地唤了一声。

闵允琪瞥到他下垂的嘴角,动作一顿,慢了一拍才把门带上:“早啊,怎么站在门口?”

郑号郗盯着地下,刘海挡住了眼睛,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哥刚才去了什么地方吗?”

“……”闵允琪喉结滚动一下,借着整理袖口的动作移开视线,“…我才刚起,怎么这么问?”

郑号郗抬头盯了他一会儿,突然上前一步朝他伸出一只手,像要给他什么。

“莫呀?”闵允琪不解地摊开手,任他把攥在拳头里的东西放到他掌心,郑号郗的手指从松开至开始撤离,没有任何重量落下,就像他只是握了一团空气递给他。

闵允琪几乎以为郑号郗是在作弄他,直到手完全挪开,他才看清手心多出的一抹颜色。

是一根干枯玫瑰色的头发。

这个颜色很难驾驭,不是皮肤白的发光,根本没法尝试。防弹里他最受Cody喜欢,因为什么颜色可以往他头上放也不会翻车。当时Cody试了一个下午才调成功,迫不及待地想上手的神情他到现在还记得。

心头猛地一跳。

这是他的头发。

“这是哥的头发吧。”郑号郗声音越发轻了,似乎想把什么猛烈的情绪压下去,“哥知道我在哪里发现的吗?”

闵允琪表情僵住了,嗫嚅道:“号郗啊…其实…我…”

“哥…你到底做了什么?”

方才金泰亨不顾形象地撒娇软磨硬泡,终于哄得米尔点头,像是怕她反悔似的,立刻兴高采烈地往外跑,说要再去打个电话让家里做好安排,真是来去都风风火火。

被他一通操作震晕才回神的几人刚想提出邀请,米尔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让他们先自便后就走到角落接听。

米尔一离开,田怔国突然耸了耸鼻子,问道:“允琪哥来过吗?”

“啊?”郑号郗一脸疑惑,“这哥昨天睡得晚,应该还没起呢,怎么这么问?”

田怔国咬着手指解释:“就是味道啊,我之前送给允琪哥一个兰草味的洗衣剂,虽然只有很淡一股…但就是这个味儿!”

朴志旻注意到茶几旁的垃圾桶里,有一个空掉的黄油纸盒,一大半都被纸巾盖住了,他站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露出一角上的酒店标识。

米尔从来不吃这种含脂量高的食物。

嘴角的弧度消失了几秒,很快又重新挂上与刚才无异的笑容,眼睛眯起令人看不清真实情绪:“可能是客房服务的熏香剂吧,我记得前台说每天会给客人更换香氛,兰草味也不稀奇啦。”

“哦…也是啊…”田怔国懵懵地摸摸脑袋。

郑号郗后退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床头柜,眼疾手快地接住差点摔下来的宝石手镯,心惊胆战地瞪大眼:“哦莫!差一点!呀好悬…”上面随便一块宝石磕在地上他都不一定赔的起。

小心翼翼得把镯子往里面推了推,正要起身,他突然被旁边床上的一抹似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颜色吸引了视线。

酒店的床上用具都是纯白的,任何杂色都会很明显,现在洁白的枕套上,有一根深玫瑰色的短发附在表层,就像在白纸上用红笔拉了一道口子,无比惹眼。

这一层里,有这个发色的,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