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不屈松开捏着下巴手,用力将李玉湖的身体一甩,李玉湖虽然也习武出身,可是此时哪里能抗衡袁大将军,身体也被推到了榻上。

她并没有哭,双手支撑着床榻,扭过头咬牙切齿地说:“那么,就请袁大将军运用军中法度,将我斩首吧!”

袁不屈一听更加怒火攻心,他实在不明白,为何这个女人能在他生病时悉心照料,细致入微,却又在这个时候,说出一大堆惹恼他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踩中他的怒点。

袁不屈只得又如同拎小鸡似的,抓住李玉湖的衣服,把她拎起来,凑近她的脸庞,狠狠地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既然你如此讨厌做将军夫人,为何又要嫁过来,你应该在家中对你那个贪得无厌的父亲以死相逼,而不是在军中对我相逼。”

李玉湖冷冷一笑,“真是太好笑了,我逼你?难道从头到尾不是你在逼我?是你逼着我承认自己的身份,也是你逼着我在大家面前说出身份,现在反而说你是我逼你?真是可笑至极!袁不屈,你在害怕什么?知道我是李玉湖,对你来说就这么不可接受么?”

袁不屈一僵,是啊,自己究竟是在气什么,在得知她是李玉湖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愤怒!自己一向是一个理智冷静的人,率军打仗中了敌军的计都不气恼。而胡雨不过是李玉湖,小小女子,不堪一击,如何就令他心中的怒火燃起来了?仅仅是因为她戏弄了自己?

“怎么,说不上来了么?袁大将军,对你来讲,我李玉湖是你的心魔么?”

李玉湖,是自己的心魔?

袁不屈再次愣住。

他铁青着脸,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在这一刻,袁不屈是真的想将眼前的女人生吞了。

李玉湖更倔,一副从容赴死的神态。

不知是李玉湖的倔强让袁不屈放弃了,还是袁不屈上头的血退了下去,他顿了顿,冷如冰地说:“你给我在这继续好好反思!”

说罢把披风一甩,气冲冲离去。

李玉湖觉得,这个地方是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

好在,这儿的环境她很熟悉,她会用小簪子开锁,她又能一记手刀砍晕比她高的男人。

在放倒看守的那位不幸运的士兵后,李玉湖猫腰穿行,巧妙避开了巡夜的士兵。

最后走到了一处马厩。

想要冲出军营,没有马是不行的。

这深更半夜,即使有人拦自己,恐怕也拦不住,等他们反应过来,自己早躲起来了。

李玉湖挑了一匹枣红色的马,之所以会选择它,并不仅仅是因为这匹马的头小颈高,四肢修长,一看就给人英姿飒爽的感觉,还有一个原因是这匹马是单独关起来的,方便她取用。

很快,李玉湖解开拴绳,用力地拉马出来,随后踩在马蹬上,迅速跃上了马背。

马儿一声嘶鸣,刺破了寂静的夜空。

随后马儿激烈地蹬起腿来,似乎要将马背上的人甩下来。

李玉湖哪里有想到第一关就如此失败啊,在马上颠簸了几下,竟有些害怕,只得用力地夹紧马腹,拉紧缰绳,企图将马驯服。

可是这匹马的性子着实太烈,根本不服从她的驯服,兀自向前猛烈跑了起来。

闻讯赶来的士兵,全都傻眼!

这是将军的汗血马!骑在马上的人竟然是胡雨,不对,是将军夫人李玉湖!

袁不屈本来就气得睡不好,马一嘶鸣,他便听出了是自己的那匹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