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顾虑着伤口,袁不屈想让马儿跑得更快一些。
边关的风沙,这些年来他始终一人面对,边关的冷月,他也一直独自欣赏。
如今,总算,不再是一个人了。
马儿所经之处,有士兵抬头观望,看着红色披风随风飘扬的将军,看着紫色裙裾,粉色披帛翻飞的佳人,笑容挂在他们的脸上一直散不去。
李玉湖一向不是娇羞的小女子,此时兴奋劲儿上来,才不在乎外人的眼光,恨不得拿起马鞭自己驱使。
袁不屈也丝毫不在意士兵如何看待,他甚至是有意要带着这个江南女子绕营前行。
让他们知晓,让他们见证。
行至溪水处,下得马来。
袁不屈说:“我始终没有想出来,那晚的女子会是你。”
李玉湖却满脑子想起他不着寸缕的画面,莫名羞涩。
“你为何脸红?”袁不屈问。
心里想着,讨厌,要你管啦,人家想起了一些不宜的画面不行吗?
嘴上却说:“我也没有想到会是你。”
溪水潺潺,奏着欢歌。李玉湖站在那晚站过的黑色大石头上,举着双臂,披帛飘飞,笑语嫣然地说:“这儿空气真新鲜,这儿的水真清澈,这儿的景色也好美!”
袁不屈瞧着她,心里想起那晚在夜色中看到她翩翩起舞的情景,情不自禁也站在了那块大石头上,从背后抱着她的纤纤细腰,尔后往她的脸上、脖子上,深深印上了他的痕迹。
坐下来,李玉湖依偎在他怀里,拿着一根草戳着他的脸,不服气一般问道:“袁不屈,你为何要答应我爹那么苛刻的条件娶我。”
这些日子,其实她也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倘若仅仅是为了娶一个身体强壮的女人,他可以找到很多个,虽然有的千金小姐是柔弱的,但也有很多有家世的女子也是从小练骑射长大的,她们也符合他的要求。他根本不必出那么多的聘礼,专门娶她进门。
娶了她有什么好呢?除了出钱出力,在他的仕途上,她家可是什么忙也帮不上。而若娶了世家望族的女子,强强联手,对他更有利。
袁不屈听了这个问题,却一时沉默。
“说啊,为什么呢?娶我你可是很吃亏的呀。”李玉湖心直口快地说。
“大概是命里注定要吃亏吧!”袁不屈耿直地说。
“喂!”李玉湖又不高兴了,“娶我怎么就注定要吃亏了,我长得也不差,又不娇气,还千里迢迢来找你了哎!”
“你找我不是让我休了你么?”袁不屈突然想道这点,疑惑地问,“你果真是要让我休了你么?”
李玉湖一时哑巴,说不上话来。
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惭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