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男子望了一眼王陆蹲着的那个墙头,冷笑一声,“这个,还给你。”

说完他掌风一甩,梁秋从剑中脱出,落到王陆身边。他扶了一把剑灵,二人低头查看,只见那大门敞开的院落里躺着一个年轻公子,胸前一个巨大血洞,早就没了气息。

“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能让他跑了,”他指指那黑衣人所跑的方向,“追。”

两道虚影你追我赶,略过一排排乌瓦绿墙,最后落在这彩衣街尽头一棵菩提巨树之下。这菩提树后,乃是青衣山下有求必应白狐观,道观虽破败不堪,可是门口立着的白狐石像却光滑圆润如同一只真狐。石像旁,有个影子躲在木门里面,露出一双黑亮黑亮的圆眼睛,盯着王陆二人左看右望,想必就是那织工家中的疯女了。

王陆和黑衣人对视,对方似乎并不想和他交手,刚刚那条看不清模样的光带并未握在他手中。

“这位…仁兄,”王陆将梁秋藏在身后,在心中传音给剑灵,让她探一探面前这位清瘦公子的虚实,“你说你与那院内的死人到底有什么过节,杀人就算了,还要剖心,你说说你何必呢。”

黑衣人仍是冷笑,“不是我杀的。”

王陆皱一皱眉,这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八分相熟。

“你没杀人,那是谁?”

黑衣人让出一条路对着那白狐观门口指上一指,“那你就得问他了。”

王陆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菩提一片柔和绿意中,竟有一双眼睛朝他们看来。

不等他二人思考,坤山剑和那银白光带朝着那百年菩提巨树飞去,两道剑气缠绕交错,风浪四散,划下一枝绿叶飘然落在这破败道观院落正中。

这位黑衣人脚下一点,踩着白狐观的屋脊而立,坤山剑柄轻轻一推,那银白色法宝朝着这第三人面门飞去。

“就凭你们一个金丹一个筑基,也来趟这道浑水?”

躲过了他二人两样法宝,这位彻头彻尾黑衣黑裤甚至连脸上都不忘了黑雾掩面的兄台弯了弯眼角,“怎么?没招了?”

“我一个金丹,”王陆指指那位听起来耳熟的黑衣公子,“他一个筑基,好像是弱了一些…不过,再加上一个九州第一金丹呢?”

王陆冷笑,他二人头上夜空落下三道翠绿色剑影,王舞的绯色身影如同白鹤降世,轻踩在这菩提树最高一枝上。

“咳,”他师父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三柄翠竹剑随她指尖动作转动,“谁?谁欺负我徒弟?是你吗…哟,好俊俏一个小哥啊。”

“不是吧师父,人家挡着脸你都能看出俊俏?”

“气质!气质懂不懂?你看你身边这位小哥,虽然挡着脸,但是看那剑眉星眼,看那高挺鼻梁,还有那杨柳一握的腰身,跟这边这个,看起来黑漆漆的,明显就不一样啊。”

“那我真是受教了啊,师父。”

“何必废话。”那被王舞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黑衣俊俏公子足下轻点,手中银光一闪,那三尺银白的法宝似是一把锋利软剑,平时似乎就藏在那黑衣人袖口,他手腕一甩剑锋出鞘,连过了三道翠竹剑剑影,削掉了被困在屋顶黑衣人的一缕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