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丹重塑灵脉,七宝妙树延他寿命,就算如此,这浑身灵脉重生、生骨造筋到底有多痛,你知道吗?

你又知道,他沉睡百日,可是不论如何忘不掉一个“陆”字,是何感受?

良久,这位红裙朱唇的仙子朝他拱手一拜,说我海师弟如今在练一门心法,是我万法仙门立派以来不传之谜。万法不动仙心,若能练成,则出招无思,所以无法可破。

若想练成,则不可动情、不可动心,得过这人间八苦八重幻境,方可练成。

我师父说,他无牵无挂,实在是修炼此法的不二人选。

所以,就算我这个做师姐的为我门我派考虑,今日我只求王陆师弟你一件事。

到此,王陆已经喉咙沙哑,一句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我求王陆师弟你,不要强求。

不要强求他记起前尘往事,不要强求他和你再续前缘,更不要强求他对你牵动凡心。

说完仙子红裙一动,来去皆无声无息。

“我觉得,”王陆闭上眼,他掌心之下,几近沉寂的胸口突然猛烈跳动起来,“还挺重要的。”

万法仙门有飞船可回,灵剑派御剑飞行,军皇山可顺着嘉陵江下游,一路向北而行,盛京仙门虽然时运不济,仍然财大气粗,不管是移山倒海之术还是再弄出几个四大金刚,回家的方法总是有的。

转眼间,分别在即,在这东篱州青衣山脚下的这几日,倒是真的活的如同幻梦一般。

王舞算是姗姗来迟,好不容易拾回点长老威严,正在白狐观里和海天阔开着玩笑清点他们门派人数。

风铃牵着三条大狗,如同本地扛把子一般立在王陆身边,锤锤他肩膀,换来少年一记瞪视。

“老板娘你杀人啊,我可是前两天刚刚挨了一记姹紫嫣红,你这一拳打过来,我真的会吐血的。”

“你少来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那天晚上那个黑衣人不是他们盛京本门弟子,姹紫嫣红用的不好,除了声势大些,打在你身上除了帮你这无相剑骨增进几层之外根本没什么影响。你少跟我装可怜啊,你都得偿所愿,让人家小海哥哥衣不解带地守了你一天了还不知道见好就收…”

王陆一愣,“他守了我一天?”

“你不知道吗?我去的时候,他可还在你那屋呢…怎么,你醒的时候他没在吗?”

摇了摇头,王陆觉得可能他和海云帆之间终究还是缘分弄人,他睁眼看不到对方,却也不知道对方守了他整整一天一夜。

“对了,你那条红绳,还不赶紧送出去?”风铃晃了晃自己与薛伯仁手上那一对,“虽然这白狐真仙是假的,但是听说这月下红绳系住的两个人能一生相守可是真的啊。”

“白狐真仙是假的吗?”王陆回身看了一眼那树上的愿牌,“我怎么觉得她还挺灵的。”

“狐妖之力,源于至情。用情越深,法力越强。她能以自己三尾这三百年道行催动这千愿法阵,应该也算用情颇深吧…”

摸了摸被他放在胸口的红绳,那狐妖临死前的话依旧在他耳边回响,如同山间佛寺钟声绕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