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冷眼看着, 在气氛紧绷到顶点的时候弯眸：“小夜, 不要伤到森先生。”

森鸥外对于八方美人亮出獠牙的行为略微感到惊讶, 但还是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表情, 笑眯眯的允许她离开。

身后爱丽丝气鼓鼓的在和森鸥外吵架，伴随着男人宠溺又无奈的声音, 八方美人面无表情合上了门。

中原中也已经等候许久。

他还站在六年前曾经站过的位置，还是一样的黑色风衣，几乎一样的动作。

八方美人的时间线里, 他们的再遇不过是一天, 而对中原中也来说却过去了六年。

——以为她已经死亡却又再次相遇, 其实惊讶大于重逢的喜悦。

“芥川君会在明天到你身边, 监视的同时也算是保护。介意的话可以私下和他说, 他应该会听你的。”中原中也拎起身侧的袋子交给八方，八方打开，看见里面的黑色平底鞋。

男人脸色微红发出了邀请：“要去海边看看吗？”

八方美人半蹲下来换鞋没有拒绝, 港口黑手党的位置本身就靠近海边, 最麻烦的高跟鞋又能换下来，走过去倒是刚刚好。

——可以当做晚宴后的消食, 虽然根本没吃什么。

横滨的海虽然承载了黑暗与污秽, 但在银白月光下仍保持着海洋应有的魅力，白色的泡沫海鸥一样在海面上来回翻滚，然后撞上礁石, 粉身碎骨。

海风吹拂，夜间涨潮，这一块也没有大片沙滩，他们干脆在栏杆处站定。

中原中也从外套里抽出烟匣，拎出一根烟，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手肘搭在栏杆上，视线放的很远。

他的脸颊褪去了十六岁时的天真与幼稚，现如今沾染了黑手党的残忍和冷漠，却没有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有的人是特殊的。八方想。

她抽回放在他侧脸上的视线，跟他一样望向远方，然后静静的听着他往下讲。

中原中也深深吸了一口气，湛蓝的眼眸倒映出月光下同样色泽的海，眼中的认真让人无法忽视。

“我想认真的说一次，我喜欢你。”

沉默弥漫许久。

“这样么……算了。我希望你能快乐。”

男人带着极其挫败的表情，却又很快调整好。他理正被海风吹歪的礼帽，侧过脸认真的看着八方，那双天空一样的眼睛里溢满了让八方退缩的情感，他定定看着，一字一字，用了很大力气一样。

他说：“即使那些快乐不来自于我。”

声音却很轻很淡，轻飘飘散在了无声的夜里。

“……”

八方措不及防感受到了各种各样的渣男箭头往自己身上打，气氛往暧昧的方向发展，她知道自己如果不说些什么，情况就可能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望向海，让自己平静一些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花了一些事件把前因后果讲述的明明白白。

“中也，我不来自这里，我需要回到我应该存在的地方。”

“我们只能做伙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