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后,希尔格纳仿佛自己没有向阿拉什问出那样直接的问题,而阿拉什也仿佛没有被问一样,他们依然是彼此信任的御主和从者。
埃及在迎来了新任统治者后,也迎来了一场大赦。
除了死罪和穷凶恶极的沙盗之外,那些轻罪者都被放出了黑暗的牢狱。
希尔格纳也不能一直闲下去,奥兹曼迪亚兹在登基典礼上将权柄戒指赐给了他,已经引起了不少朝臣和祭司的不满。
不管怎么说,既然奥兹曼迪亚兹向他交付了信任,希尔格纳也不想辜负。
奥兹曼迪亚兹交给希尔格纳负责的,不是别的,正是神庙的建造。
那宏伟直冲云霄的神像和伫立在高山之上的神庙,在这个时代,都是靠着奴隶与平民一点点用水和泥沙制作出来、然后用背脊把那沉重的石块背上去。
手握着带着芒刺长鞭的监兵正时刻盯紧着这些底层的贱民,以防有那个滑头的家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懒歇息。
当希尔格纳带着被奥兹曼迪亚兹硬塞的卫兵来到这个建造场地时,他的呼吸窒住了。
他在王宫里待得太久,只在周边的街道里逛过,甚至忘记了这个时代对于人民而言有多么的痛苦。
骨瘦如柴的老人腰被背上的石块压得如同一把坏掉了的弓,即便是将石块放了下来,也无法恢复成原状。
而另一边,身高还不及希尔格纳腰部高的孩童也在劳作着,他们头上顶着罐子,不断地从远处水井里汲水,然后运送过来,身材细瘦弱小。
女人们也没有闲着,她们正不断地用手掌搓着晒干的藤蔓,把这些干藤蔓搓到柔软后,再把这些长条植物织成麻绳,用于拖拉和捆绑货物。
整个场地里除了监兵的吆喝声和时不时响起的鞭子抽打声外,再无其他的声音。
男人们赤丨裸的背脊上交错着的鞭痕新的盖过旧的,新的伤痕还在颤抖着淌血,但是没有包扎更没有医治,他们只是沉默地承受着痛苦,拉动着麻绳。
粗糙的麻绳将他们的肩膀勒出了粗茧和深深的痕迹,但对他们而言,这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有一些同伴在工作中倒下后,便再也没有起来了,他们也没有精力去看一眼、哀悼他的离去——或者说,因为活得生不如死,所以他们不害怕死亡的降临。
这些奴隶和贱民们早已麻木,甚至已经没有力气去哭泣了。
希尔格纳曾经统治的两个王国里,是没有这样的奴隶。
他也对这样践踏人格的行为深痛恶觉,掌控权利后便发出命令,说奴隶都是他的所有物,严令禁止这样随意击打杀害的行为出现。
基什和爱尔兰的奴隶与其说是奴隶,倒不如说是被雇佣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