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吞这会儿才觉察到茨木的语气不太对劲。

他转头看着茨木:“你想说什么?”

“……她如果单身,你就有机会了,不是很好吗?”茨木想鼓励酒吞, 奈何自己心里不是滋味,说出来的话也硬邦邦的,“她那么漂亮,和你又是同行,共同语言一定很多,你们看起来挺般配的……”

酒吞忽地停下脚步,茨木猝不及防撞在他肩膀上,踉跄着后退半步。他抬起头,对上一双读不出情绪的紫色眼睛。

“挺般配的?”

酒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你觉得我们挺般配的?”

“对啊,”茨木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心里愈发打鼓起来,硬着头皮弥补道,“你这么好,当然应该有一个般配的女友,没有女人能拒绝你的!她看起来好像也很关心你,所以,不如再试试看……”

“怎么,合作不够,现在还想插手我的感情生活?”

酒吞冷淡地打断他。

“我,我是关心你!”茨木话都说不利索了,“我们不是朋友吗……”

“谢了,但是用不着,”酒吞冷冷地说,“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本大爷看你在小姑娘堆里混得也挺高兴,看上哪个就赶紧去追,别让‘朋友’操心。”

他一秒都不想多待似的转身进了大楼,茨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追进去,电梯却已经开始跳着数字往上升。

1、2、3、4、5……

他站在那儿,盯着那串数字,茫然地想到,自打认识以来,这是酒吞第一次没有等他。酒吞一定是生他的气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明明是关心酒吞才那样说的。他想起那个叫红叶的女人美丽的脸,她叫他的朋友“酒鬼”,让他少喝点酒,态度亲昵而随意,是相识多年特有的、旁人无法加入的默契,他就没有这么做过,他只能在酒吞有兴致的时候陪他一起喝酒——他曾经以为这就是足够亲近的关系了。

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的情绪从胸腔里腾起,烧得他头脑发昏: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我不能是最亲近他的那个人?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响起:当然不会是你,遇见你之前他已经走过了三分之一的人生,有那么多事情你不曾参与,又有什么立场去质疑?于是羡慕和嫉妒又被统统浇灭,只留下惨白冰冷的徒劳的灰烬。

徒劳,一切皆是徒劳。

酒吞烦躁地跨出电梯门,走了几步,觉得周围的装饰物不太对,才回头看了一眼电梯间——上头标着的数字分明是茨木所住的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