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生拨着篝火,心绪翻涌难安,明明月已西斜,却半分睡意也无。

上次在时间天峭他重新经历九千胜的一切,确实改变不了时间轨迹,那如今他若以绮罗生的身份呢,能不能以不在时轨内的外力将这劫数化消……而若真的化劫,九千胜不会转命重生,那绮罗生是否便不会存在了。

若是如此……

哈,即使如此,那有如何呢?

绮罗生打定主意,倚着江畔的巨树小憩一阵,待晨曦破晓,便清洗一番,往市集去了。

若是要去见九千胜,自然不能穿这身与之几乎一模一样的衣裳,否则恐怕尴尬的不是一个人。想起昨天最光阴那不善的表情,绮罗生不由得摇头叹气。

到布庄做了身同江山快手相似的衣裳,回到无人的画舫换上,顺手结了几道发辫,却未以红巾盘起,只是以发带简单松散的束在背后,绮罗生这才往九千胜的居所去了。

此时已是过午了,请人通报后,绮罗生便在院中略等了等,不多时,便见一道雪白身影拾阶而下,折扇轻挥,眉目流转间微带笑意。

“又见面了,未知阁下如何称呼?”

绮罗生闻言便知这人已然知晓昨天的人是自己了,于是也不掩饰,微微一礼,应道:“在下白衣沽酒绮罗生。”

“是你。”

低沉的声音从九千胜身后传来,绮罗生抬眼一看,只见那银发少年不知何时立在阶上,手指勾着那团几乎不离身的白绒,微垂的眼帘让他看起来更添了些清冷气息。

每次与他相对,总觉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