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但他却不是完整的我。”最光阴眸色微沉:“因为忘却,只能凭着记忆的残片本能行事,做过不可挽回的事,错认过不该认错的人,逃避属于自己的责任。”
绮罗生直起身来,紫眸对上那泛着淡金的眼眸,片刻,唇角一弯,开口却先一叹:“当年那个问我船是什么的少年长大了。”
“人世的风雨让弱草长成大树,吾从无后悔。”最光阴甩了甩白绒尾,低沉的声音透着笃定:“失忆时的我,想斩断时间的绞链,其实这世间,谁又不在时间宰治之下?执掌时司是我的责任与天命,我绝不会再逃避,也不会再觉得沉重。而时间树,亦是我当初的承诺——”
“但那也是我的承诺,”绮罗生笑着打断他:“而且,我十分喜欢那棵树啊。”
“……是吗?”
“当然。”
“那棵树有什么好?”
“哈,你是吃醋吗?”
最光阴别过脸:“不是。”
绮罗生不以为意,眉眼带笑:“在这远离江湖的世外异境,养花种树,有人相伴,过平凡而不再漂泊的日子,绮罗生十分甘愿。嗯,不过,再有酒就更好了,因为我一开心就想饮酒。”
最光阴迟疑一阵,开口道:“其实,我去取你画舫上的东西时,有带雪脯酒回来。但,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宜饮酒。”
绮罗生打量他片刻,从那张面部神经失调的脸上看出这件事丝毫没有退让余地,不由叹气:“……你倒不如别告知我,我现在真正感受到你生气了。”
最光阴反应了一下这话里的意思,道:“你说得对,我还没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