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可是把他老妈给心疼坏了,又是要熬汤让他补一补,又是问了一大堆。老爸倒没说什么,只叫哪吒以后在学校弄晚了就给自己打电话,自己开车去接。

随着这次的劫匪事件,全校也做了统一调整。晚自习的第二节 不再给老师们讲题了,改成学生自习和教师答疑时间,下课后老师要督促学生们尽早回家。

至于哪吒的伤口,其实长得很快,只换过一次药医生就说不用再来了。那一刀是隔着三两件衣裳划的,本来就浅,天气冷,就愈合得格外快一些。

而那个去换药的中午,是从敖丙家出来之后他们唯一一次独处。

在那扇门内,那个晚上与清晨,他们曾放肆地越过去了,越过去试着小心地触碰过彼此。可出了门,他们又必须退回原本的位置,尤其在学校里,必须谨守在界限之内。

那是当然的,他们心照不宣——为了还有下次的放肆,只能这么做。

敖丙甚至没有特意对他嘱咐过什么,哪吒对此感觉很好。这是他在这段关系中——或者还不能称之为关系——第一次有了被平等对待的感觉。

敖丙不对他说,因为这是事关他们二人哪吒自己该有的考量,而哪吒确实考虑到了,这样就很好。

那个中午他们坐在车里,因为仍在学校附近,两人连太过出格的话都没有说。

换完药,敖丙载哪吒去周边的商圈吃午饭,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里,哪吒才说了一句喜欢他车里的香水味道。他说,这个味道很像你,我第一次闻到就喜欢了。

敖丙随着他的话去瞧那支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摆上防滑垫的香水,哪吒却仍在看着他,顿了顿才说,我可以喷一次吗。

敖丙略略垂下眼睛,没有回答。他伸手拿下那颗碧蓝的圆玻璃瓶,拉下左手一节袖子,往露出的手腕上喷了一下,然后仰着腕子接着那一抹香,又把香水放了回去。

敖丙牵过哪吒的左手,也把他袖口推上去一些,接着就用自己带着香气的手腕贴上去。

起初是触上香水的凉,紧接着便是肌肤相亲的热。敖丙的手腕贴在哪吒的上面,不轻不重地扭着细白的腕子与他亲密地蹭了蹭。

带着暧昧的香气与湿度,如天鹅交颈。

那天哪吒如愿带着他心上人的气味回到了学校,一整个下午,他想起敖丙的时候就撑起左手托着腮,享受他留在自己腕间的温柔。

敖老师是变了。以前的他不能说油盐不进吧,但自从那一晚之后,哪吒觉得他就像是软化了。

敖丙说了要拍给他看,就真的每天拍,只是没有单独发给他。他发在朋友圈里,有时候是煎蛋和虾仁粥,有时候是飘着虾皮和紫菜的浓汤小混沌。不过哪吒发现敖丙很少喝奶,照片里大多都是果汁或黑米豆浆,明明他自己也不喜欢,之前还偏让哪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