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哪吒手里一顿，关了水就甩甩手往外走，边走边说，差点忘了，我给你带了这个！

又是什么好东西啊……

敖丙嘀咕着，站到水槽前又重新打开了水龙头，接着把哪吒剩下那只碗洗净了。他真是被哪吒那个油性的润滑液搞怕了，对他给自己准备的其他东西也不敢再抱有期望。

敖丙擦擦手，还没出厨房门呢，哪吒又风风火火地回来了，还专门把手背在身后，要藏个惊喜给他。

敖丙给他那煞有其事的认真样子惹得心花怒放，忍不住也好奇起来，靠近他问，是什么呀？

哪吒却拿着乔，说，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明明是他自己更兴奋，还要这么腻歪着人。哪吒之前哪是这样的，敖丙受不了他这股化身小奶狗的劲儿，偏心里又喜欢得紧，就抬手不轻不重地往他胸膛锤一下，说你真是黏死了……

边说边仰头去亲他，亲完还没开口，哪吒自己就迫不及待地把手拿出来，手里攥着的竟是几支烟花——就最没劲儿的那种，仙女棒。

敖丙见了惊讶更比惊喜多，要他说，哪吒怎么也得是放二踢脚那种混小子吧……哪有这种偶像剧浪漫情调啊。

哪吒似是也知道这不符合自己的人设，面上一赧解释道，不是，我本来买了挺多的，没藏好……今早我妈临出门前给发现了，全给我端了……就留了几个这个，说是……

哪吒的声音忽然低下去，敖丙心下一跳，果然他下一句就不说正经话了。像是怕他听了会不高兴，哪吒还提前搂上来，把他圈着才说，她说让我拿去哄哄小姑娘……我就拿来，哄哄我的小姑娘。

按理说敖丙是该不高兴的，他们今天才做过，他又是被压在下边的那个，这说法确实容易引人误会。可敖丙听了却不生气，他知道哪吒不会是那个意思。

他比哪吒年长，又是他的老师，可哪吒心里没有这些。他只把敖丙当个要放在心上疼，要哄着高兴的恋爱对象……甚至愿意当个小姑娘那样去娇惯。

所以敖丙不生气，他抿着嘴笑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那几支仙女棒从哪吒手里抽出来，捏在指尖转转，小声说，那我们下楼放去呗。

敖丙选了件驼色长大衣，和一条围起来能挡着脸的粗毛线围巾。反正他头发长，黑灯瞎火的他们就是给人瞧见了，从背后看也看不出是两个大男人。哪吒也换好衣服，揣上钥匙他们就出门了。

楼下小区里放炮的人比他俩想象的多，他俩一路避着人——倒不是怕给熟人认出来，实在是他们那几支小小仙女棒在人家的十二响富贵满堂面前很难拿出手。难得今年不禁鞭，他俩这也太磕碜了点儿。

好不容易在小区寻到一处没人的地方，他俩在一道弯弯小小的假桥尽头点亮了手里的烟花。

那烟花可真小，只炸毛似的冒一小团白色的光线，安静地燃烧着。两个小白团子凑在一起，傻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