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别,抬头抬头,从那里往外看。”他连忙又戳了戳飞燕,喋喋不休语气八卦,全然没有发现身旁那位压根就没理他,“哎哟——温室的玻璃是多久没清洁过了,这么多土……不是,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那棵树下的,是不是斯莱特林的那位级长?他怎么来了?”

这次飞燕终于有反应了。

他先是一愣,而后迅速转头,甚至连去绿竹棒戳他的手上是否带了泥土,又是否将那些泥土蹭到了他整洁的长袍上也没去管。他目光急切地顺着绿竹棒说的方向望过去,目光一顿——然后,六年级的赫奇帕奇学生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他仍然在转头的瞬间隔着窗对上了温室外那双如同上好祖母绿般的眼睛。年轻的赫奇帕奇无意识地用铲子挖土,目光几番变化后最终抿了抿唇,指了指面前的花盆,示意下课后才能出去。

温室外的那位十分矜持地一颔首,表示知道了,而后头一低继续读起了手中的书。

“……难道是来找你的?真不明白飞燕你是怎么跟那位的关系这么好的……似乎最近总是能看到你们俩。之前也没见你俩这么形影不离……他是不用上课吗?”绿竹棒没发现刚刚那场悄无声息的交流,自顾自地嘀咕道,他弯腰从桌下取出几袋肥料:“教授刚刚说是哪种来着?”

一旁也扭头看了眼窗外的君子剑忧心忡忡:“灵蛇学长出来了就说明今天的课题不难……姐姐应该应付得来吧?这袋。”他伸手点了点其中一袋黄绿色的,不出意外地收获了绿竹棒露齿一笑的“谢谢”。

“不客气。”君子剑恍惚道,似乎仍在为他的姐姐感到担心,“哦对了……如果想让这些家伙更喜欢的话,你可以将这两种肥料用一比三的比例混合。”

“那太麻烦了——嗯……让我想想啊。”跳脱的格兰芬多边撕开肥料袋子边说,“你们好像是从上周的魔药课后……”话未说完就听见耳畔疾风骤响,一把花铲携着劲风从耳边擦过,直直地插入他面前的花盆泥土中,只差分毫就可划破他的耳廓。绿竹棒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花肥洒身上。他扭头,入眼是同组的赫奇帕奇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和保持掷出东西动作的手。

“哇——什、什么情况?”

“你很烦。”飞燕说。他顿了顿,冷眼看着绿竹身后:“打断你的长篇大论很抱歉,但我比较建议你赶紧回头别再看我了——你的毒牙天竺葵可能将要咬上你的胳膊。”

回应他的是绿竹棒手忙脚乱收拾植物的背影,与一句“你怎么不早说!”。然而受了刺激的毒牙天竺葵已经进入了狂怒状态,挥动着它带了毒的利齿般的叶子,气势汹汹地扑向格兰芬多,势必要狠狠地咬他一口,对此绿竹棒的处理方式十分简单粗暴——

“噢!放下魔杖!绿竹棒!”草药课教授尖叫着跑来,“你这样会吓着它的!”

在这场混乱当中,飞燕默不作声地重新低下头,长长地,不露声色地舒了一口气。

直到最后一棵毒牙天竺葵被收拾妥当,草药课的教授才放他们下课。

“希望今天的课程里你们有更好地了解这种神奇的植物,”草药课教授大声地说,用慈爱的目光注视那些张牙舞爪的毒牙天竺葵,她甚至温柔地将其中一盆抱进怀里,像哄婴儿般柔声安抚:“本次作业是关于这些小家伙们药性的论文,一卷羊皮纸,下节课交!好了孩子们,下课吧,下节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