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一身泥土的学生们欢呼地推开温室的门,三三两两走在一起。飞燕走时特地将自己的袍子拍了拍,好让它看起来不是特别脏。
他穿过田野与低矮的灌木丛,随着人群回城堡。一路上他都低着头,没说话。快进入城堡,忽地听见走在前面的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叫了声“级长”。
飞燕的脚步一顿。他抬起头,迎着城堡里的灯光,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那个人。他的第一反应竟是十分庆幸自己刚才拍了拍袍子——这让他看起来还算干净。抱着书,他自人流中走出,来到那位站在城堡门口的斯莱特林面前,低声唤道:“灵蛇级长。”顿了顿,他又问:“您怎么来了?”
斯莱特林的级长瞥了一眼他,将书合上,漫不经心地开口:“在等你。”
他有些发怔,但很快就被掩饰过去了:“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吗?”
“不,”灵蛇说,“就是来看看你。”
那句话大概是一个咒语,效果堪比最强大的爆炸咒,在飞燕心里连环爆炸。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勉强稳住心神,不去想太多:“……多谢您挂念。”
灵蛇摆了摆手,转身时长袍的下摆扬起又落下。
“走。”
“……是。”
近十点的城堡里人已经很少了。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走上楼梯,经过那些已经熟睡了的画像和雕塑,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上回荡,墙壁上的蜡烛将路面照亮,将他们的影子拉长重合。他们大概走了很久,也可能只走了五分钟不到。灵蛇再次带着他转了个弯,停在两个雕塑中间的画像前。
“薄荷硬糖。”灵蛇说。
画像应声而开。飞燕站在门口,打量着画像后的房间,他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级长的众多特权之一,专属的级长浴室。
他还未开口,就听见门里有人在叫他,他的视线追了过去。灵蛇就站在房间里,侧头看他。他的下巴隐在斗篷的毛领里,下颌的线条漂亮得一塌糊涂——九月末的夜晚已经开始凉了,灵蛇畏寒,会比旁人更早地穿上冬衣。深色的斗篷衬着他那头淡金色的卷曲长发,更显美丽。
飞燕觉得在某个瞬间,他的呼吸停止了,然而下一秒,灵蛇的一句话又让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