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六七回到流理台前,将大半汤底换入新的清汤,那色香味具辣的豔红才消退下来。他抬眼,偷偷观察正坐在位置上喝水的人。柒的眉头不明显地微微蹙起 ,隐忍着轻咳了两声,眼眶还因过于呛辣而稍稍生润,看起来怪委屈的。

「这次是正常的啦。」

他将餐点再次送到对方眼前,也不打算替方才的举动做解释或道歉。伍六七从对方投来的复杂眼神里读到了些许困惑和无奈、轻微的笑意,还有那种柔软的、无条件去包容的情绪。这其中唯独没有责备或厌恶。

他敢打赌就算自己再做一次—当然他不会—但伍六七肯定对方会纵容他再胡闹一次,或也许不只一次。

伍六七想对方只是不善言词,内心大概是个热爱大自然、天真善良又温柔的好孩子。也许是独自出来观光,但又因语言不熟,导致这个内向害羞的少年只能成天缠着整座城唯一认识的自己。

他默默地在心里给对方下了个与实际情况大相逕庭的主观评价。

「哇靓仔你脾气也太好了,这样都不生气?小心别给坏人欺负了喔。」

伍六七得寸进尺地挂著得逞的笑容说,好像刚刚蒙坑对方的人不是他似的。

「唔会,我只对你好。」

面对他的调侃,柒倒是不介意,甚至将这句有些肉麻的回答面无表情地说得很是自然。

伍六七愣了愣,接着扬起个大大的笑容。

「靓仔你真够铁耶。」

「怎么样?我也交到称得上兄弟的朋友了。」

伍六七双手环胸骄傲地道,一副"你家弟弟长大了用不着操心"的表情,显然将柒的宣言视作了兄弟情的表现。

听完整段经过的大飞和大保面面相觑,也不确定是该开心阿七交了个挚友,还是该堪忧自家白菜可能被人拱。最后他们决定暂时不去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