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说,就算你失控攻击我,我也有逃跑的余地。如果没能跑掉,我会用已知能对你造成伤害的这个东西阻止你。当然,只是在限制你行动的范围内。”

千空说着,抛起手中那枚和石化装置一样看不出材料的子弹头。上面还沾着血。

幻无法辩驳。

“所以,你没有事实佐证就擅自猜测自己会伤害我,并且判断我没有自我保护能力,还以此为前提拒绝和我交往,对我不公平,对你自己也不公平。”

“呃……交往?”

话题到这里被龙水的到来打断。

一路上,幻都在偷看坐在身侧的千空的侧脸。可惜后者只是把胳膊支在车窗上往外看。考虑到幻不想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别人,他不打算在弗朗索瓦面前继续这个话题。尽管他认为,就算弗朗索瓦知道,也不会对幻抱以异样眼光。

弗朗索瓦把他们送到一栋英伦风格的老洋房前。那房子伫立在大片密林中,倾斜的屋顶在斑驳树影里若影若现,看上去就像误闯进童话世界般远离了现实。

待车子开远,千空才玩笑道:“这该不会也是你变出来的吧?”

“是我父母的房子。”幻说。他看着从阳台上垂下来的蔷薇藤蔓,道:“我父亲也是演员。当初在这里拍戏,对搭档的母亲一见钟情。因为母亲喜欢,两人结婚之后,就把这里买了下来。”

说着,他无奈地笑笑:“看来,当初喜欢这房子的并非我母亲,而是那个霸占了她身体的恶魔吧?”

千空踏进打开的大门:“那也是你的母亲。她现在依然喜欢表演,说明恶魔的心脏只是和她融合,可能对她有所影响,但并非完全侵吞了她的意识。”

一进门,千空就看到站在门边的年轻女性——她低着头,对幻道:“少爷,您回来了。”

千空很熟悉这种似人非人的感觉了。他知道,这名女性和幻的酒吧里那些侍应生一样,都是用魔力制造出来的。不过,她和幻捏出来的人偶带给人的感觉不同。她并不笑,不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冰冷得有些不近人情。

“我回来了。”幻把外套交给她,对她态度格外温和,仿佛她并不只是个没有生命任人差遣的使魔。

见千空盯着她,幻解释道:“这是我母亲的使魔,她代替她抚养我长大。”

这个使魔和其他使魔没有任何区别。她能够凭借幻的喜好改变样貌与身材,甚至性格。但幻没有这么做,十几年来,都让她保持着母亲把她送来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