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涉黑。只不过是对未涉黑人的告诫。
对已经踏入这片泥潭里的人说,是饭桌上娱乐的玩笑。木已成舟,回头无岸。一旦有了这个想法,挥之不去,寝食难安,久次良终于还是踏入了。
这对可悲的Beta夫妻大概永远也想不到他们的孩子,会是Alpha,一个站在至高点的Alpha。
他的“浮鲸”什么行当都干,唯一不接人头落地的生意。久次良对外谎称自己晕血,实际上只是不想重蹈父亲的旧辙,他在逃避。靠黑生意赚来的钱财,所得远大于所用,他偏爱积攒财富,大概也是这个缘故。
不杀人的接单要求,在嗜血为快的黑世界近似一朵淤泥里的白莲花,过于特殊,很有新鲜感。
年轻的久次良会被道里的人尊称良哥。
好像,一切都是那么如愿。
年有二十八的久次良突然想念已故的亲人,便一个人默默的搭上回故乡的火车,车程中,无聊的透过模糊的车窗张望外面时,恍然间他才发现所望之处已是失了色的灰,花非花,树非树,人非人。
他站在双亲的碑前许久,话却噎在喉咙里说也说不出,冬至日的风早透着逼人的寒意。久次良出门时身着的是不带绒的夹克,薄薄单衣自然抵不过寒风凛冽。
他打了个哆嗦,匆匆饮去杯中的白酒,一杯敬天,两杯敬地,三杯敬父母双亲,再敬自己……
天旋地转,就连擦肩而过的扫墓人也摇摇晃晃,不变的是老照片般的黑白,灰蒙灰蒙的,有些醉意的久次良揉了揉眼睛,他一时间想不起来如此黑白有多久了。
一直到半年后的道上“野会”。
那日,久次良的世界里第一次出现了非黑即白以外的人,历历在目,那人立在黑白的世界里,身着深色的制服,却熠熠生辉,眼眸里流淌的是让他沉醉金色。
本人突兀的站在那里,有些压抑的拽着衣摆,脚踝处微鼓的裤腿,带着异于其他来客的眼神。显然不属于这个世界,久次良心知对方是来搅局的条子。
久次良没有第一时间告发,那不是他的作风。稍微确定一下。他心想着,从服务生的托盘那携起酒杯,顺势抿了几口,缓缓靠近,打算在人流中擦肩确认。
“抱歉。”那人的声音像棉花糖一样柔软,声线听起来像个稚气未脱的孩童,应该是刚入职的新人,因为面生所以打发来做潜入任务。
久次良浅笑一声,对自己的判断很是自信。
“不。是我不小心,请不要在意。”
他悠悠的回复道,顺便理了理被碰歪的领结,将杯中余下的香槟一口气饮尽。那人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耸耸肩后便隐匿于人流中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