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思考,大岳丸知道多少。谁是告密者已经没必要深追,凭着这次与“鸦”有关的案子加上大岳丸喜欢倒推的习惯,他瞒过的真相早有一天会被发现。

“发呆……是打算向我自首吗?”

久次良闷哼一声,低下头,对方不给情面的用脚趾夹弄他的软处,异于钻心冒汗的皮肉疼,微妙的痒感,骨子都酥软几分。没闲工夫思考,他赶紧抓住罪魁祸首,大岳丸的脚踝被不留情面的擒住。

就像抓淘气的小喵咪一样轻轻一捏。

“别闹了。”

大岳丸的逗弄让他声线加粗,温和的他明显被逼急了,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表情如愿不是很好看。他又喝了酒,被这些平时觉得糊弄的把戏成功弄上头。

“抱歉,我不该瞒你……请原谅我吧。”

久次良说时仍然不敢抬头去看大岳丸的眼睛。

他垂下头,飘忽的视线落在台面上,光滑的桌面倒映的是大岳丸紧抿的嘴,和琢磨不透的脸色。分不清是不是灯光的问题,暗金色的眼眸忽明忽暗。

又想哭又想笑。

大岳丸本以为对方至少会狡辩几句,结果直接摊牌了。不过,自己也没资格数落对方……他们半斤八两,不上不下,都到这个点了,也不分谁对谁错。

他们向来都是床头吵,床尾和。有时吵得凶些,误会深些,也不是一定要揪出谁对谁错才肯罢休。久次良背锅,大岳丸肯定不许;大岳丸背,久次良也不准。

没有吵架,只是冷淡期。

当想法化作执念,储存的记忆便能被这股冲动改变,大岳丸将这五年里统一处理成冷淡期。没有决裂,也没有切断所有的联系,久次良一直都在。

都在他身在,一直,一直的。

骤然间,大岳丸想起曾经几夜里在这里喝醉又清醒过来时肩上莫名出现的肩毯,他问过店员,对方只告诉这不是他们店里备的,是其他酒客顺道披在他身上的。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大岳丸想到这里再也不能表情自理,他先是把脸埋进臂弯里低声呦哭,后来又抬起头,对着墙壁一个人不停地用手擦去流淌不止的眼泪。

“要纸巾吗?……给。”

久次良抑制住自己想替他擦泪的冲动,语气中透着紧张和无措。记忆中的大岳丸一直很强势,虽为Omega,但却不是整天哭啼啼的类型,他甚至比一些Alpha还能抗压,因此自嘲泪腺未发育全。

谁还没有脆弱的一面。

只是这一面大岳丸只愿意展现给久次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