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徒步走过了遥远的土地,睡在野地里,吃着野果子与发馊霉变的食物,用年迈而苍老的身体劳作换取微薄的薪酬。
他被人唾弃,被人驱赶,像任何一个年老无用的乞丐一般木然的坐在脏污的泥土上。
两边的托盘仍然上下晃悠着,托盘上的画面不停回放交织,刻录了俄狄浦斯所犯的罪孽与惩罚的自我放逐。
这本是极为令人心酸动容而慨然的情景。
俄狄浦斯死死地盯着天秤两边的画面。
纳西瑟斯面色冷峻,但目光也认真的望着晃动不休的天秤。
然而弗洛瑞斯看着这一上一下的秤盘,忽然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以前上化学课的时候使用托盘天秤的情景。
那时候他总是习惯性的用手去放砝码,但老师总是要求要用镊子……然后他看着秤上的两边托盘上下晃动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用手去给他们固定住……
弗洛瑞斯:……我感觉我的手指蠢蠢欲动。
就在弗洛瑞斯跟被移动的物体吸引的猫一样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拨弄的时候,秤杆上摆动的速度逐渐放缓,弧度也越来越小,最终微微倾斜着静止了。
“答案已经揭晓了。”纳西瑟斯面无表情的看向俄狄浦斯,“罪与罚的比重几乎相当,甚至罚的分量还更重一些。俄狄浦斯,你被赦免了。”
只能说是命运的安排,当初俄狄浦斯知晓真相的那一刻大受打击,疯狂之下想要去杀死既是母亲又是妻子的伊俄卡斯忒,若他这一举动成功了,那么他的罪孽就会再加一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到赦免。
幸而伊俄卡斯忒在他到来之前就羞愤自杀了,最终使他没有犯下更重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