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〇七.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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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打了个出租将小黑送到火车站，然后经由会馆中的传送门回到龙游。徒弟不在的公寓总显得有些冷清，尤其是只能与风息大眼瞪小眼的时候。

桌上整齐地放着奶粉、推荐菜谱与用餐时间表，都是离开会馆时一并拿的。无限对着袋子上的说明研究了一小会儿，自信满满地冲出一碗不明物体，舀了一勺喂给风息。

风息：“呸。”

这表情和当年的小黑如出一辙，无限默默地尝了一口，然后同样毫不犹豫地吐了出来——米粉没有完全化开，与后加进去的蔬菜泥结成了外黏里干的小块，配着明显温度过低的水，味道难以言说。

最强执行者抬手将那碗东西倒进垃圾桶，充满歉意地给风息倒了杯温水漱口：“我再试一试。”

于是风息坐在一旁，冷眼看无限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加水搅拌的动作。冲到大概第六碗的时候，终于自觉比较满意，又舀了一勺喂给他。

风息：“呸。”

无限：“……抱歉。”

当无限第三次端着碗过来的时候，风息是怎么都不肯吃了。哪怕无限自己先试吃过，也死活不肯张口，任对方怎样劝哄也没用。僵持半晌，无限终于想到一个筹码：“你不是想回你的树么？好好吃饭，我就带你去。”

风息瞪了他一眼，带着视死如归的觉悟，张开嘴吃了一口……好像还可以。不过交手多年，他还真不知道，最强执行者居然有用普通食材制毒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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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无限就兑现了自己的诺言，骑着小绵羊，带着风息去了那座以他命名的公园。

四年以来，这是无限第一次回到这里。巨大的树木穿插在未完工的大楼之间，冲破了钢筋水泥的桎梏，倔强地扎根大地、直指天空。那是他们最后的战场，也是风息的埋骨之处。后来在会馆的介入协调下，人类政府将这棵大树保护起来，又在周围扩建了不小的地方，建成一座公园，如今已成为龙游市中人类游览、猫咪集会、妖精修炼的著名场所。

眼下正是周末，公园之中游人很多。风息似乎不太习惯这样的热闹，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往无限颈窝里面躲。无限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趁无人注意，跨过“危险”的警示牌，绕到了那棵树的背面。

此处未被开发，周围一片寂静。大树的枝干与人类的建筑纠缠在一起，破败与生机微妙地共存一处，维持着最初的样子，与喧嚣的公园相比，仿佛另一个世界。

风息这才慢慢从无限肩膀上抬起头，一枚新生的灵化为小蝶落在他的鼻尖，复又散成万千细小的光点。空气中充盈着极为充沛的灵质，甚至更超他刚刚散灵的时候，仿佛一处千百年无人打扰的静林。这必然是法术干涉的结果、甚至不止一次，在他深眠的四年中，看来有许多妖精涉足过这里。

风息一时有些怔然，他伸手按上树干，木系妖精对草木天生的感知随之铺展开来。而在这熟悉的灵质流淌当中，他忽然感到一抹陌生的灵力波动，微弱却持久，像是属于一个搭建之中、尚未完成的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