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秦淮河上的花船,只说那些盐商豢养的瘦马,一个个都是娇滴滴按照大家闺秀的模子培养。

海儿血气方刚,保不住就被人拖下水了,儿媳,你得跟着,得看着他。”

贾敏道:“我当然想跟夫君一起去,可是,青玉生在京都,小小孩儿,没有任何的抵御能力,一旦水土不服,可不是好玩的。

他还那么小,我真是担心。

至少要等他满岁,承受力抵御力强大一点之后,我们再去。”

这般时候,林如海也到了。

林如海本身是不想带家眷上任,只不过他拗不过母亲的执拗。

石梅觉得自己是外人,不方便要求如海如何如何,只说到:“敏儿生产不满一年,身子尚未复原。

婴儿幼小,经不起任何波折,我希望亲家母慎重考虑。”

石梅言罢说道:“敏儿,你好好的歇着,我明儿再来瞧你。”

林如海忙着起身相送。

石梅见林母并未跟随,这才问道:“姑爷怎么想呢?“

如海不能说母亲的不是,不知如何回答。

石梅言道:“据我所知,巡盐御史没有专门的衙门,巡盐御史得借居都转盐运使司衙门办公。你这回不是单纯巡查,发现问题禀奏圣上就完事了。

你是接受了陛下的密旨,要促成盐务新政,替陛下增收盐税五百万。

这是何等艰巨的任务,拖家带口能成吗?

赦儿上月传回的消息,你应该知道,新政推行,举步维艰。

盐票因为盐商的干涉,还有都转盐运衙门的不作为,实行的并不好。

盐商依然霸占着盐市。

你这个巡盐御史到任之后,就要跟盐商以及盐运衙门斗智斗勇。

挡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

你这一条路将走得艰辛无比。

不然,陛下不会提前埋下按察使,参将替你保驾护航,又放出八个巡检钦差,替你搅扰江南官场。

这种情况下,你确定要带着家眷上任?”

石梅与如海站在垂花门说话。

不防头林母赶了来,正好听见后面的话,顿时惊骇万分。

“海儿,你岳母所言是怎个意思?

什么保驾护航?

什么搅扰官场?

你这一趟的差事究竟是干什么,何至危险至此?”

林如海眼神清冽,面对母亲躬身:“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儿子身负陛下重托,必定要鞠躬尽瘁。

盐市暴利,儿子要将之收归国有。

这无异于夺人钱财,凶险在所难免。

所以,母亲,您还是听儿的劝说,与敏儿一起留在京都吧。

等儿子安顿好了,新政打开局面,儿子即刻亲自回京迎接您,可成?”

林母眼圈一红,伸手就捶林如海:“你这个傻儿,我去江南,是要替你分忧,如今你这样凶险,我怎么能置之不理?

越是这样,我越发要跟着去,即便是死,我也要挡在儿前头。“

林如海吓得差点下跪:“母亲且摸如此。”

然后,如海给石梅行礼:“请岳母移驾,咱们书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