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母亲带着我们扶灵返乡,等把祖父母父亲安葬好了,母亲也是一病不起。
伯祖母借机各种刁难侮辱,拖了两年,撒手人寰。
后来,伯祖母就带领全家进驻我们家,占了我们的房屋,吃光了我们的粮食,抢了我们的衣衫。
那时候,反正觉得要守孝,也就罢了。
但是,伯祖母心肠越发歹毒,嫌弃我们在家多余吃穿,要把我们姐弟斩草除根。
去年九月初,父亲的奶爹说伯祖母跟人商议,说是她家的表亲跟甄家是亲戚。
甄家有门路挑选宦官。
一个孩子百两银子。
他们想把弟弟卖给宫中做宦官,白得银子,还能霸占我们的家产。
奶爷爷连夜带着我们姐弟逃了出来,说要带我们去扬州,说是我们舅舅在扬州城做大官。
可是,我们很快就被发现了。
伯祖母家里的伯父叔叔亲自带人追杀我们。
惊慌之下,奶爷爷把我与弟弟塞上一艘货船,自己跳江吸引贼人。
至今不知道是死是活。
然后,因为奶爷爷跳江,引起众人围观议论。
我跟弟弟便顺利脱身后,在码头躲了三天,始终不见奶爷爷。
银票都在奶爷爷身上,我们没有盘缠,只好做乞丐。
我们跟一些流民到了苏州。
舅舅不在。
我们就跟着流民流浪,一路乞讨一路被人驱赶,一直走了一年多。
去年路上的人越来越少。
我们没有路条,亏得母亲教导我们说了京都话,就谎称京都人士,跟大人走散了,或者干脆避着人走……”
叶筠哭得期期艾艾。
石梅怪不落忍:“好孩子,现在好了,不哭了,歇一歇,再说吧。
累了的话,先睡觉去,明儿再说吧?”
赖嬷嬷道:“这个奶公也是有勇无谋,知道大爷在扬州,就该送个信,也好过这样……”
石梅却在想,贾赦的德行,只怕他妹妹未必信他。
老家人只怕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想起这两个姑娘婆家都是六年前出事,还真是墙倒众人推。
若是本主,只怕还以为荣府多么风光无限。
看看这些个亲家被排挤得这样惨,就知道,荣府今非昔比,山河日下。
这还是贾府没获罪。
一旦获罪,亲戚间不知道如何牵连。
石梅听出来了,叶将军病重后,他的儿子似乎是被人故意整治死了。
叶筠眼睛瞪得溜溜圆:“老太太,您答应收留我们了?”
石梅颔首:“不是说你们母亲姓贾,名慧,祖父是荣国公?
这里就是荣国公府,你们难道不想认亲?”
贾代善的基因很强大。
叶筠姐弟的长相丢进荣国府的孩子中间,总能找到几分相似之处。
若没有金步摇,他们空手上门也能确认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