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这番如同黑暗童.话的话语要是说出去给任何一位女性听,恐怕落得的结果不外乎两个,要么是被当做幽默风趣的玩笑,要么就是认为他是个脑子有坑的人彻底敬而远之。然而霜叶本身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听了以后也仍然面不改色地回应道:“你每种都试着死一遍不就可以了么。”

“但你到时候要是想坠楼的话,最好提前选定一个无人且落地点没有障碍物的地方,不然很容易给行人造成困扰的。你已经是个成熟的自杀爱好者了,脑袋里应该有点环保意识才是。”

听见霜叶这段丝毫不带感**彩的提醒,太宰脸上空寂的笑容反而扩大得愈发真实,连声音都上调了好几个度,然后被自身温柔的音色覆盖。

“噗……我会注意的。”太宰轻笑了一阵,接着便垂眸说道:“可惜死亡是每个人都只能消费一次的东西,仅此一次的死亡,我要以留给自己最完美的方式去完成哦。”

那层没有重量的笑意依然依附着他的嘴角,然而他给人的感觉却仿佛一撒手,他就会完全坠入深海,散成悬浮于海面上的细碎泡沫。但很快,他就像是白板上的笔渍被人为擦净般将这股神态从脸上抹去,转而语气明快地向霜叶问起了一个问题:“对了,我还没有荣幸得知小姐你的姓名呢?”

“荻原。”

“名字呢?”

“不告诉你。”

“诶——”

太宰立马就不满地撅起了嘴,在他控诉的眼神里,霜叶活活像是个铁石心肠的、得到了他就提上裤子走人,连个联系方式和真实姓名都不肯给的渣男。可惜自昨晚与他有过接触以后,霜叶就明白了他并不是一个如表面般身轻体弱易推倒这么简单的人,以至于此刻有美色在前她也能坐怀不乱。

继续往前走了几步,霜叶就原地停下身形,抬手止住了身旁这只可爱夜莺所发出的声音。

因为,他们今晚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就是这里了么?”霜叶和他藏身在一道灌木丛后,抬头望向十几米远外的那栋灰白建筑。

外观看似是挺普通的一座株式会社名下的办公楼,但他们都很清楚里面已经被蛀虫给啃啮侵蚀,将内部给替换为了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而且后门的位置也配备了两名身穿便衣的看守,耳边挂载着无线式对讲机,衣服里有着物体形状的鼓起,大概装的是枪支之类的东西。

两名看守一边吸着香烟一边闲聊,指尖的橙色火光在黑夜里格外醒目,两人松散的动作里都满是破绽,但他们即使不经打也没什么意义,若是周围一有什么异样的响动,他们只要立马通过对讲机将情况汇报上去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就是这里了哦,竟然将据点藏在市政府和军警的周围,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聪明还是大胆好呢……”太宰的脸上涌现了凉薄的笑意,可这笑意却远远未达眼底,“不过既然高濑会的残党们做出了想从港黑的虎口里偷食的行为,也要为此付出代价才行呢。”

他口中的高濑会是在龙头战争中几近履灭的一个黑帮组织,曾经在横滨也有过辉煌的时期,但已经不成气候的现在也只能做点从港黑手里偷偷摸摸捞钱的行为。而他们在没有实力的前提下请动杀手作为外援,其实是很明智的一个选择,连太宰都要为此送上一阵掌声。

可惜他们所犯的唯一一个不该有的错误,就是选择和港黑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