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那些放着奇珍异兽残骸的柜子，在锦觅离开后就被旭凤有意忽略，毕竟它们是少男旭凤初初情动时向心仪女子锦觅炫耀的珍宝，现在物是人非，时不时就能勾起旭凤单方面的美好回忆。

太扎鸟心了。

旭凤实在想不通，自家兄长何时转了性，在栖梧宫呆了半天，又转悠半天，居然是为了看这些断手断脚？

只见润玉一脸严肃的盯着展柜最下边，那里隐隐有一丝水族的气息，与从小傍身的人鱼泪系出同源，润玉再熟悉不过。

旭凤顺着润玉的视线望过去，想起那个格子放的好像是一条蛟龙的首级。

想到润玉也是龙，莫不是不小心斩了兄长十八辈以外的某个亲戚。

旭凤慌忙道：“那那那条蛟龙自己作恶，为了要贡品淹了三个村落我路过顺手不是、我正好经过怎能见死不救。”

润玉根本没在意那个什么蛟龙，蛟龙和应龙，怎可同日而语。

不过，火神殿下的反应倒是有趣。

于是夜神大殿正经的问：“既然只是条蛟龙，何德何能劳火神殿下珍藏在此处？”

“……”龙头威风啊。

这话旭凤不敢说，他哥和他爹都是龙，藏龙头一个说不好太得罪人。旭凤识相的选择转移话题：“兄长在找什么？”

“还劳烦二殿把这柜子挪上一挪。”润玉侧身让出一片空地。

旭凤依言照做。

簌离的画像终于成功被润玉拿到。

画卷徐徐展开。

旭凤凑上前去，只见画中是一个美貌女子，一身红衣，踏浪捉鱼，手腕上戴有一串灵火珠。画旁题有字：忽堕鲛珠红簌簌，邂逅今朝不想相离。句末两字恰好联成簌离，落款处是北辰君钤印。

“簌离……这难道是鼠仙口中所说的女子？”旭凤皱起眉头，正待询润玉对这画的看法，却见润玉脸色苍白，神色若有所思。

“兄长？润玉？”旭凤唤了几声，润玉才突然惊醒似的收了画，掩于袖中。

“怎么了？可是想到了什么？”对于润玉的反应，旭凤实在有些忧心。

“旭凤，我……”见旭凤一脸担忧的样子，润玉几乎想立刻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尽数告知。

无论是人鱼泪，还是自己的水系体质，都昭示着画中女子与自己关系匪浅。看到画中女子的那一刻，润玉已经确认这名女子就是他的生母。

可是……

母亲戴有世间唯二的灵火珠，父帝亲自为其作画，是否是将母亲视若爱侣？如若他们真心相爱，那为何偌大天界却对母亲的事讳莫如深，甚至是查无此人？自己的母亲，是如何销声匿迹？而几千年来，父帝……又是如何看待他这个儿子的呢？

润玉脑中一片混乱，他急切的想要理出头绪，看着旭凤，他想要说些什么。

璇玑宫夜神素来是内敛的，可在火神面前却好像丧失了用来抵御外界的盔甲，润玉不自觉的想依靠旭凤，依靠眼前这位能斩下蛟龙头颅的战神。

可是，他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嗯？”旭凤握着润玉的肩，“兄长，我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