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能做的安文昊想要快点结束,可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不能把大家的心血毁于一旦,所以就拖着。拖到不能再拖,拖到安文姝带来了屠龙的宝刀,拖到妹妹救了他,拖到他给妹妹造成了麻烦,他不想拖了。
安文姝还是听不懂安文侑的话,一段路走下听不懂,估计走完整个首尔大她也听不懂,但还是那句话,感情上的听不懂并不妨碍安文姝明白,安文昊把选择权教给了她。这个说个奇怪的话的哥哥,在对她说,我做不到,我知道有人可以做到,我还知道你联系过他。
【文姝,哥哥给你选,如果我的退出会打乱你的计划,我什么都不会做,我依旧站在你身边。如果,只是如果,文殊,只是如果而已。如果我的退出没那么重要,那么我可不可以拜托你,允许我离开。】
这是安文姝对安文昊那些长篇大论的简化版,也是核心内容,她听不懂安文昊的话,这辈子想理解,加上下辈子可能都困难。可这还是不妨碍安文姝点头对他说‘好。’那声好,是你可以走,是你放心,是没关系,是...别难过。
【别难过,你难过的样子会让我怀疑,安公主的灵魂还在我的身体里,闷闷的,像天要落雨,黏答答的,不舒服。】
安文姝跟着安文昊一路走到他的办公室,他偶尔会给教授代课,有自己的办公室。安文昊扯着嘴角给妹妹送上一个笑脸,抬手想摸摸她的脑袋,手腕一转落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什么话都没说,进门了。
门关上,门口有‘踢踏踢踏’走远的脚步声,门内有压抑到只有贴的很近才能听到的抽气声,是抽气不是抽泣,男人永远不落泪,这是担当。
门内的人即便在只有自己的地方也永远记得,君子慎独。
门外的安文姝趴在走廊的栏杆上,望着楼下来来去去的人,明明是寒假,明明都没课,也不知道为什么首尔大能有那么多人。
她没走,安文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走,大概是安公主的灵魂真的还在身体里也不一定,所以她伪装了脚步声,没走。
安家是个很奇怪的家族,安文姝都搞不懂这个家族为什么能成为家族,讲道理,这样的人在她手上活不过三天。这一家加起来,也不超过一个礼拜。安家注重血脉但又没那么注重,大家平时都不联络的,也就几个大节日和祭祖会聚在一起,称呼之间乱的要死,有人管大伯叫教授,有人叫校长有人叫伯父,彼此之间基本没有利益纠葛,维系家族关系的好像就是逢年过节吵一架,还是吵各种学术话题,简直有毛病。
安文姝从李家得到的所有帮助都是交换来的,但安家什么都不要她的,她想出了一个绝世无双的好点子,能把这个家族往前推一大步的好点子,那位学神大伯一个学术交流,交流两个多月了也没回来,像是这个点子也就那样。早前她对安文昊出来做国会之间的联络人有过担心,不担心品格担心能力,这种理想主义者很容易就被人带歪了,比如那个什么九十岁的大爷,那个大爷背后没人安文姝能从这里跳下去。